薄錦墨已經站直了身體,“我去看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葬禮辦好了我會帶你過去,現在你躺下睡覺,吃晚餐的時候我再過來。”
說罷他看了眼晚安,“照顧好她,有事打電話給我。”
很快,他就出去了,還不忘帶上門。
病房裏隻剩下了她跟綰綰。
晚安抬手撫摸上了她的短發,低聲道,“如果你想走,我會幫你的。”
她淡淡的失笑,“你傻了,你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就算她要走,這一次她也同樣不會告訴任何人,連累任何人,尤其是晚安,最不能。
何況再加一個孩子……在那男人的心裏分量可能也是今非昔比了。
她已經有些本能的去思考,她被囚禁的三個月裏,那個溫情又強勢,熟悉又陌生的薄錦墨。
不說這個男人是個如何驕傲的男人,就算是憑著任何一個男人的應有的那一點驕傲,冒充另一個男人想得到她的愛,就算他真的得到了,不覺得恥辱嗎?
他應該是覺得恥辱,才會在某些時候表現出不同尋常的沉默跟深刻的不悅。
晚安在床邊輕輕的問,“這個孩子,你想不想要?”
她茫然,應該是不要的吧,她有什麼理由要生下薄錦墨的孩子,可茫然之外,更多更深的是疲倦,她闔上眼,低低的道,“我不知道,晚安,我很累。”
這種累是嚴寒過後,從身體裏傳出來的,心力交瘁。
她知道晚安是從劇組過來的,讓她回去拍戲,她除了有些累也沒什麼很大的問題,但晚安明顯不放心她現在的狀態,還是留下來陪著她。
精神受創,悲傷過度,她太累了,躺在床上很快的就睡著了。
…………
一直到天黑,薄錦墨推開病房的門進來。
他淡淡的看了眼守在一旁的晚安,波瀾不驚的道,“你替她收拾東西,我帶她出院。”
晚安不滿他儼然已經是一副監護人的態度,盛叔叔過世,西爵在紐約,要說監護人,她這個十幾年的朋友遠比他這個前夫兼仇家來的有資格。
她忍不住譏誚道,“你要帶她去哪裏,盛家嗎?想讓她跟陸笙兒在一個屋子裏陪著你?”
陸笙兒的事情,他自然是要解決的,但像他這樣惜字如金的男人要解釋也是對著他該解釋的人,而不是晚安。
薄錦墨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就將病床上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淡淡的道,“如果你不打算陪她吃晚餐,就自己回去或者叫南城來接你。”
“你連哄她吃飯的本事都沒有,還想帶她走?”
聽到這句話,他的腳步倒是頓下了,深深靜靜的看著晚安,“我有無數種辦法讓她乖乖張嘴吃飯,但醫生說孕婦應該保持心情愉悅,所以我想你哄她,能免去不必要的開心。”
他很清楚,盛柏的事情,再加上這個孩子,她對著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幾句對話之後,晚安還是跟了上去。
她阻止不了薄錦墨,但綰綰的身體是最重要的,在這一點上,她跟這個男人存在共識。
上車的弧度比較大,盛綰綰醒了過來。
她的視線好像又更清楚了一點,但還是模糊,不過可以看清楚人形了,但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她還是看不清楚薄錦墨的五官,和他臉上的神色。
她冷聲問,“去哪兒?”
“回紅楓別墅。”
回那裏的原因很簡單,盛家暫時不能回,紅楓別墅是她眼盲之後最熟悉的地方,她現在懷著孩子,如果磕著了碰著了,就不是摔一下或者撞傷的事情。
她了然,“你又想軟禁我?”
他淡淡道,“如果你乖點,就不用被軟禁。”
“我爸的葬禮沒完,我要住醫院。”
男人幾乎是好脾氣的回她,“事情會辦妥,明天白天帶你過去,今晚休息。”
盛綰綰譏誚的問,“陸笙兒她不孕不育不能給你生孩還是怎麼的?”
逮著機會就想讓她給他生。
就算是陸笙兒不能生好了,願意給他生個孩子的女人那海了去了,隨便拎一個出來哪個不比她強,他死纏著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