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仍是麵無表情,等著她的下文。
“你隻知道我媽媽是因為救錦墨而死,應該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死的吧?”陸笙兒看著她終於呆怔住的神色,冷笑,“就是因為盛家的人她才會死的,所以你說,我是應該把他當恩人,還是仇人?”
…………
盛柏讓她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
她即便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來,所以隻是點頭答應,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家裏。
隻不過,薄錦墨那天在書房說的話,她始終如鯁在喉。
他要從她的手上拿股份,遲早會動手,但過了三四天,她沒察覺到他任何的動靜。
甚至因為怕他會直接用綁架的手段迫使爸爸退位,她待在盛家也很少出門。
直到一個禮拜後,晚安給她打電話。
慕家出事的速度那麼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甚至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快到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晚安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慕老人都已經在醫院了。
等她趕到醫院,晚安和白叔在急救室外等著。
晚安這麼多年來,幾乎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爺爺一直都是她的依靠,突然就這麼倒下去,她再怎麼性子冷靜也是個沒經曆過什麼大風大雨的小姑娘,難免有些六神無主。
盛綰綰過去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冰涼的,抱著她似乎想哭,卻又掉不出眼淚。
急救室的燈沒有熄滅,她的神經幾乎是蹦到了極致。
直到一個小時後,醫生出來告訴她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
盛綰綰替她住院手續,把慕老轉移到高級病房,又陪她跟醫生交流了爺爺的病情,把瑣碎的事情塵埃落定的處理完,她才離開醫院。
她知道應該冷靜,但是沒有她沒有辦法冷靜。
就像她知道憤怒是無能的表現。
但她現在隻知道,憤怒需要發泄。
整個股東大會都呈現出分庭抗禮的白熱化階段,薄錦墨目前也仍舊穩坐著執行總裁的位置。
她推開辦公室進去的時候,男人正低頭處理文件,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鋼筆,優雅而清冷,見她闖進來,也隻是抬眸看著,薄唇掀出淡笑,“我以為,你比以前更沉得住氣了,看來還沒到那個地步。”
等他一句話說完,女人就已經拿起他書桌上的水杯用力的砸向了落地窗。
砰的尖銳的一聲,瓷質的杯子支離破碎。
這個杯子,是大概他們結婚半年後,她有次去日本買回來的。
是工藝品,有一對,一隻放在他的辦公室,另一隻在她的辦公室。
薄錦墨眼睛眯了起來,狹長陰冷,望著女人精致的因為怒氣而生動的眉眼,不溫不火的提醒,“你砸壞的我所有的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綰綰。”
代價?她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杯子隻是開始,他的筆記本,他整個辦公室裏能砸的東西全都被她砸了。
中間郝特助在外麵聽到聲響鬥膽敲門進來詢問,見到的就是滿地的狼藉和冷漠張狂的女人,自家上司站在一側淡淡的看著她,沒有出手阻止,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薄……薄總。”
那男人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出去。”
他瞧著那發泄的女人,唇畔噙著淡淡的笑。
盛大小姐從來比一般人來得放肆,歸根究底除去她的身份背景給了她放肆的機會,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別人在意的風度和姿態,她或者有些在意,但在意的不多。
砸東西是一種原始,而有效的方式。
他等著她砸完,將他的辦公室砸得沒有半點完好的地方。
她知道跟他說所謂不要牽扯無辜都是屁話,所以她一個字都沒說。
砸完她便麵無表情的準備走人。
薄錦墨唇上的笑有些深,如今是看都懶得看他了。
盛綰綰手落在門把上,聽到男人的嗓音自她身後響起,“你知道慕家一夕衰敗,這座城市有多少有錢有勢的男人垂涎端莊美麗的第一名媛,想把那個高高在上的慕家千金汙染成除了皮相跟柔體就再不值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