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瞧了他一會兒,從男人眼眸深處捕捉到了一點點微末的無奈,倒是沒看見惱怒,她眉眼一彎,輕聲慢語的淺笑,“啊……你不肯跟我說又很忙,那我來問問陸小姐是不是有綰綰的消息了。”
他低眸望著她,“問到了?”
晚安歪了歪頭,淡淡的笑著,“還沒呢,剛剛才聊了一會兒你就來了。”
陸笙兒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越覺得不可思議。
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她跟慕晚安的交集不深,基本所有的場合都是她跟盛綰綰的交鋒,然後她不溫不火的靜靜站在一側,極少主動開腔。
後來南城要娶她,她在她和錦墨的麵前毫不掩飾冷漠和鄙夷,雖然傲慢,倒還算是坦蕩。
現在這算是什麼?
她不相信,南城看不出來。
顧南城蹙了下眉,淡淡的解釋,“笙兒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去闖人家的別墅,被原主人抓了,那別墅是個軍官名下的,暫時沒看出來跟盛綰綰有關係。”
他盯著她的臉,“我答應過你,如果有她的消息會替你護她平安,到時候會轉交給盛西爵。”
晚安噢了一聲,“那好吧。”
男人低低的道,“那我們回去?”
她沒看他,視線瞥了一眼茶幾上已經冷下去的茶水,然後又看了眼陸笙兒,方道,“好。”
言罷,顧南城帶著她起身,轉身前朝坐著的陸笙兒淡淡道,“腿傷了就好好養,別再跟錦墨鬧脾氣了,他最近要盯著米氏和盛西爵的動靜很忙,盛家本來就有點不幹不淨的底子,因為昨晚的事情他跟軍方的人起了衝突。”
這件事情陸笙兒顯然不知道,她聞言臉色就變了,擔憂的問道,“為什麼會起衝突,我昨晚道歉過了。”
“具體不清楚,”顧南城看她一眼,不溫不火的道,“不過你要知道盛西爵在部隊待過很多年,人情冷暖,見高踩低的有,但也總有那麼一兩個是真感情,他有些哥們如今身居要職,有機會怎麼會放過。”
陸笙兒咬唇,“他沒跟我說。”
“他怎麼會跟你說。”他一隻手握著身側女人溫涼柔軟的手,半側過身子沉沉的看著沙發上的女人,低沉而緩慢的開口,“笙兒,如果盛綰綰在他的心裏有一席之地,那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給了他很多的愛。”
顧南城看著她震住甚至有些泛白的五官,“不管你怎麼不屑或者看不起盛綰綰,又或者她的性格怎麼的差勁又不夠聰明,但是她父愛兄寵,心底沒有一寸陰影,有些人天生愛心泛濫,有些人越長大越缺愛。”
晚安怔住了,抬頭看著男人的下巴,他麵容沉靜如水。
她明白他大抵是不喜歡綰綰那樣跋扈囂張的性子,但是她從不知道原來他是這樣看的。
即便是腿傷,陸笙兒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她咬住唇,“給了他很多愛?”捏著拳頭,她似乎是很難接受他的說辭,情緒少見的激動,“那些全都是她一廂情願的,錦墨從來不需要也從來不喜歡,是她盛大小姐強行塞給他的!”
最後,她冷笑,“難道誰最愛他,他就轉而愛誰嗎?”
這種愛情也能算是愛情?豈不是可笑?
顧南城鎖眉,看了一眼她站起來的腿,低低沉沉的道,“最能長久的感情是需要和被需要,我很早就說過你們不合適,既然你堅持,那就早點認清和正視盛綰綰的存在,她存在在你們之間,不會因為你的忽視而消失。”
“你永遠不肯在他的麵前低頭,笙兒,你們認識定情的時間那麼長,自尊的毀滅力比你想象的大,就因為你的自尊太重要,所以你當年會選擇出國,所以盛綰綰才有機會獨占他那麼久。”
晚安看著陸笙兒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激動而幾乎將唇咬出血的蒼白臉色。
她想她明白他的意思。
薄錦墨和陸笙兒是同類,一個孤僻冷漠,一個清高得不食人間煙火,他們被愛的需求遠遠大過愛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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