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安把她帶的很好,又有冷峻這麼一個早熟懂事事事照顧她寵著她的哥哥,雖然父母不完整,但還好她看上去仍然是這個年紀的無憂無慮的孩子。
隻是七七的親哥哥……
一直到吃晚餐的時間,晚安才過來推門準備叫綰綰起床。
敲門前,她突然停住動作,側首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七七是你的孩子?”
抽多了煙,男人的嗓音已經被侵染得沙啞得不成樣子,他淡淡的道,“就目前而言,她跟著你們,比要回來要好。”
不管是慕晚安還是南城,都把七七視如己出,他們能給她的物質條件不會比他差,但是精神方麵……他們正是感情最好的時候,父母的感情狀況對孩子的成長影響很大。
晚安沒多說什麼,敲了敲門,就擰開門把進去了。
薄錦墨把剛剛點燃抽了沒幾口的煙迅速的掐滅,一聲不響的跟著她進去了。
他給她一個下午的時間,做好見他的心理準備。
盛綰綰已經醒來了,聽到動靜便坐起來,手指梳理著長發,神情平靜。
薄錦墨走過去,背對著窗口而站,低頭看著嚴重瘦削的女人,她已經被薄祈調養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臉上的血色恢複了些。
她的頭發不再是他最熟悉的茶色卷發,也不是被剪短的短發,而是一頭全部重新長出來的黑色的沒有燙卷過的過肩長發,有些自然的蓬鬆,但幾乎是恰到好處。
終年不見天日的肌膚,白希得過分,配上她此時沉靜得過分的神色,顯得那麼陌生。
盛綰綰眼睛看不到,但還是精準的捕捉到了男人所在的位置,她扯唇笑了笑,像是嬌媚又像是嘲弄,一邊掀開被子一邊道,“你是不是除了用香水想不出其他的招兒了?不過這回兒用的香水好聞多了。”
她對香水本來就很敏銳,雖然他身上所有的氣息幾乎都被煙味所淹沒,但她還是嗅出來了點。
薄錦墨本尊是不愛用香水的,雖然他們結婚那幾年她也買過幾瓶給他備用,但他幾乎不用,也就薄祈,為了掩蓋她最熟悉的氣息,需要香水作為武器。
她看不到他又不吭聲,她不大能判斷出來現在的男人到底是誰。
但他還是沒出聲,他跟南城過來的時候因為動作太匆忙,一不小心把車裏放東西的盒子都打翻了,剛好裏麵有一瓶香水。
連他自己都不解釋不清楚,為什麼噴了那麼幾下。
晚安看了他一眼,隨即溫聲道,“綰綰,你哥哥在下麵等你,晚上一起吃晚餐,如果你想回去的話西爵會帶你回去的。”
盛綰綰點點頭,懶洋洋的伸腰,麵上掛著笑容,“吃飯了嗎,好餓。”
然後她就聽到男人沙啞的嗓音,“我抱你下去。”
她的確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
距離他們上一次對話,還是在她爸爸的葬禮上,時隔五年半,而這半年來薄祈跟她說話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他從來不用薄錦墨本來的聲音。
但她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變化,既看不到憎惡,當然更沒有欣喜,直視輕描淡寫的道,“我的眼睛暫時不能用,腳能。”
一邊說著,腳就已經落到了地上,不是她熟悉的床,鞋子也沒在她熟悉的地方,白嫩的雙腳直接踩在了地板上,她蹙了下眉。
正想開口讓晚安扶她一把,男人身上帶著濃鬱的煙草氣息就這麼淹沒了她的呼吸,然後手臂環過她的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上午被展湛碰到的傷口,這會兒又被他重重的壓住,她沒忍住痛,嘶的一聲低叫出聲,五官全都皺了起來,惱怒的道,“薄錦墨,不整死我你不開心?”
“怎麼了?碰到哪裏了嗎?”
他低頭,視線絞在她痛得抽氣的臉蛋上,心疼又心軟,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很不好看,“你身上還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