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斯文俊逸的臉麵無表情。
半響,他順手把車門又給關上,“那你讓司機送。”
說完就要上車,盛綰綰立即又重新自己把車門拉開,然後迅速的鑽了進去,又把車門帶上了,動作迅雷不及掩耳。
等薄錦墨坐上了駕駛座,她已經把安全帶也綁好了,挺直著背脊坐在那裏,“去公司跟去我的畫室很順路。”
男人手搭上方向盤,從後視鏡裏瞥了她紅豔豔的臉蛋一眼,閉了閉眸,沒吭聲搭理她,直接發動了引擎。
她身體一軟,很沒形象倒在車的後座上。
薄錦墨看著後視鏡裏消失的人影,淡淡出聲,“慕晚安是安城第一名媛,從吃到坐到睡都是嚴格遵從淑女的標準,你成天跟她待在一起,怎麼還是滿身暴發戶的氣質。”
盛綰綰,“……”
“剛才顧南城還叫我盛小公主呢。”
“他對女人都是這樣。”
盛綰綰眨眨眼,她怎麼覺得他在抹黑他的好兄弟呢。
她跟那男人雖然不熟,但也清楚他不是什麼熱絡有好的男人,今天大概也是看她是女主人,出於教養和紳士風度而已。
她哼了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手指有習慣性的玩著自己的長發,懶洋洋的道,“一般遇到這種事情,我們隻會相互鄙視。”
薄錦墨大概是很敷衍的回了兩個字,“是麼。”
安城人人都說,盛綰綰跟慕晚安能做閨蜜,是一件至今未解的都市謎團。
慕晚安是堪比教科書的學神,名媛,淑女,有最好的教養,盛綰綰基本就等於她的反義詞。
“是啊,不然我們怎麼會相互看不順眼很多年,”她躺在後麵兒,倒是很有興致跟自己喜歡的男人難得如此清閑的聊天,“我跟她很不一樣,但人跟人之間,很多時候都沒有對錯,隻有差異,接受這一點,隻要沒有本質上的對峙,做朋友很簡單啊,畢竟我性格這麼好。”
她跟晚安的那些看上去的不同,基本不會影響到她們的相處。
更重要的是……晚安骨子裏就不是真名媛啊她內心那麼黑暗。
薄錦墨再抬眼看後視鏡,裏麵仍然隻有兩邊的車流,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把視線收回,重新看前麵。
修長而有力的手指逐漸纏上方向盤,他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心平氣和的道,“看來人跟人的關係,你比很多人要了解得透徹,既然如此,你在我身上白花這麼多力氣的理由是什麼?你真的認為,付出多少,就該得到多少嗎?”
後座的人沒有出聲,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而薄錦墨也沒有再問第二次。
好久,久到他認為自己問了個無聊的問題,剛才那些話她說不定隻是在哪個地方看到然後複製給他聽,她的聲音又響起了。
“薄錦墨,你好像是個特別喜歡用腦袋思考所有的事情的人,恰恰我跟你相反,我覺得如果什麼事情——尤其是愛情都要在腦子裏過一遍,這樣不是很無趣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因為喜歡你所有對你好想要占。”
女孩的嗓音嬌軟的像是午後的陽光,“你怎麼聰明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邏輯都整理不清楚,喜歡你所以才想得到,並不是因為付出才必須要得到。”
話音落下之後,她便安靜的像是睡著了。
薄錦墨唇齒間溢出低到沒有聲息的音節,嗬。
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是這麼想愛情的嗎?
可是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如果付出,那就必須要得到。
車停在一棟寫字樓前,車熄火好幾分鍾,後麵也仍舊沒有死後的動靜,他捏了捏眉心,推開車門下了車,又走了幾步將後座的車門拉開。
年輕的女孩微微蜷縮著肩膀,像是躺在自己的長長的卷發中,陽光從他的身後照過來落在她的臉上,肌膚細膩而白希,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安然的像是睡美人。
跟他待在一起,睡著了。
手指微曲,扣在她的腦門上。
力道不輕不重,盛綰綰還是懵懂的打開了眼睛,有些惺忪的看著逆光而立的男人,喃喃的喚道,“薄錦墨……”
他穿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全都熨帖得一絲不苟,鏡片反著光,英俊迷人,初秋的金色光線把他勾勒得像是電影鏡頭裏走出來的男人。
薄錦墨的手臂搭在車門上,低眸淡淡瞟著她,“你念書也就比文盲好一點,學畫畫就是這個態度,睡在畫室裏比睡在家裏的床上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