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梨還沒說完,陸笙兒已經淡淡的出聲了,“醫生說,因為南城在車禍發生的那個瞬間將方向盤打錯了方向,保住了副駕駛上的人,所以連累自己受了重傷。”
她一雙眼對上晚安漆黑的瞳眸,唇角微揚,“副駕駛座上的,也就是韓小姐了。”
晚安沒出聲,她像是在看著他們,又好像沒有。
“不知道究竟是南城的仇家,還是韓小姐的仇家……不過錦墨去調查了,應該很快會出來結果。”
韓梨皺著眉,她當然明白陸笙兒說這話是為了挑撥離間,立即冷聲道,“是顧先生的仇家,他隻是不想連累我把我拉扯進來,所以才會受傷,而且如果沒有後來那一下,他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韓梨的話還沒說話,病房的門忽然被重重的打開了。
除去晚安一顆心沒有波瀾,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陸笙兒看著極端麵無表情骨子裏滲著可怖冷靜的薄錦墨旁若無人的走進來,還沒開口叫他的名字,就見他扣住了韓梨的手腕,然後直接拉著她往病房外走。
韓梨被他拉得踉踉蹌蹌的,幾度差點摔倒。
陸笙兒抬腳就想追上去,眼角的餘光卻又看向站在一側無動於衷的晚安,於是頓住了腳步。
晚安往前走,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裏,她半闔著眸,波瀾不驚的道,“出去吧,這兒不歡迎你。”
韓梨被薄錦墨拉走了,她說的自然是陸笙兒。
“這件事情似乎跟我沒有關係,你不開心不應該衝著那一位麼?”
“你沒聽錯,我趕的人就是你,陸小姐,我有這個資格。”
陸笙兒聽著她淡淡的語調,笑著回她,“看這個架勢,是不是可能很快就沒這個資格了?”
晚安仍是清清淡淡,“現在有就行了,請吧,賴著不走不是陸小姐的風格。”
陸笙兒自然是不會賴著不走的,她踩著高跟鞋轉了身,“也是巧,四年前為了找我他出過一場車禍,如今又因為保護別的女人再出一場車禍……希望他的腿能完完整整不出任何的差錯,否則你恐怕是更過不了這關了。”
開門關門,陸笙兒的高跟鞋聲音離去,人也跟著離去了。
晚安坐在椅子裏,眼睛注視著床上的男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病房裏很安靜,靜得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
男人的手落在被子外。
晚安慢慢的趴在床沿上,長發也跟著垂落了下來。
白希纖細的手落進他掌心,慢慢的蜷起來,男人跟女人天生體型的差別,看上去就顯得她的手隻是小小的一團。
她的下巴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盯著自己在他掌心爬來爬去的手指。
聊聊的幾分笑意,像是在跟他說,“你開車不是很厲害,比我還厲害麼,別人一輩子出不了一次車禍,你能出兩回。”
她兀自的笑了笑,“這麼長的時間,你不累麼,韓小姐其實真的挺不錯的,你選她的話,會輕鬆許多的,”
“你不累,我也突然累了,”她喃喃的低語,緩緩地閉上眼,“你不肯放過我,還是我來放過你吧。”
韓梨和薄錦墨再回病房的時候,剛好遇上打開門準備離開的晚安。
“慕小姐,你準備去哪兒?所有的手續章秘書都已經辦好了。”
晚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身後戴著眼鏡的薄錦墨,那眼神是深不可測的沉沉墨色,琢磨不清楚,她也沒什麼興趣去琢磨。
“你們守著吧,我走了。”
韓梨愕然,“慕小姐。”
薄錦墨冷漠的看著她,音調沒有起伏的開口,“在他傷愈出院之前,你都在這裏守著。”
他這樣的語氣,儼然是吩咐。
晚安認識他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她笑出來,“如果我不呢?”
薄錦墨冷冷嗤笑,“他舍不得把你怎麼樣,我可不會,叫你守著你就在這守著,否則就他如今躺床上也擋不住我把你怎麼樣。”
這氣勢已經有幾分針鋒相對了。
她看著眼前眉眼斯文氣息卻淡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男人,止不住的笑,嫵媚的波紋也跟著溢了出來,“好啊,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再看看他如今需要靜養休息,會不會跟你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