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會兒,他繼續低笑著道,“放心,你在車上,我就不會讓車出事。”
“你想談什麼?陳年往事沒有意義你不是也清楚嗎?”
顧南城的手都掌控著方向盤,此時癲狂的車速和他臉上淡笑著的冷靜形成渾然的反差,讓他那儒雅的側顏也在人的心底落下一層陰影。
“當初如果我沒有離開,你是不是會跟我在一起。”
“是,”她吐出一個清晰的字眼,“但是沒有如果。”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驀然的一緊。
一股濃烈的焦躁和不愉遍布著心頭,無法形容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當年。
他的眼前清晰的浮現出她那時的模樣,其實隻是無數次的擦肩而過,甚至沒有認認真真的正眼看過研究過,可是隻要想起來,就是清清楚楚的。
晚安看到時速依然在提升。
他瘋了嗎?
她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不斷的跳躍著筋脈越來越明顯,怔然,不解,那麼多年前那點交集,有這麼重要嗎?
他們甚至沒有麵對麵的說過話,也沒有正式的交鋒過。
當初的她之於他,即便沒有完全淹沒在記憶中,也不過是模模糊糊的影子而已。晚安看了眼他緊繃的下巴和不斷散開的戾氣,她擰著眉頭,盡量自然的道,“我知道你車技好,我領教過,但是顧南城,我現在不常開車了,我怕,你慢點可以嗎?”
不知道是她哪句話起到了作用,過了一會兒,車速慢慢的降下來了。
他開口,語調仍然溫和,“先去吃飯。”
晚安擰著眉頭,選擇了沉默。
再刺激他她怕把命搭上,像綰綰說的,吃個飯她沒有損失,甩不掉的男人,不吃她還是甩不掉。
車果然開到了紅樓坊,顧南城下車替她拉開車門,風雪正盛,他手裏仍然撐著那把黑色的傘。
晚安心裏失笑,算是不走平常路結婚的夫妻,離婚了也跟其他的人不一樣嗎?
她走在傘下,表情自然尋常,顧南城帶著她要了一間包廂,裏麵開著暖氣,與外麵的世界渾然形成兩種溫度。
服務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他在那雙差點沒有冒出愛心的眼睛的注視下慢斯條理的點餐,抬起眼眸望著她,“今天想吃什麼?”
“都好。”
“沒有都好。”
晚安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口道,“那你看著點吧。”
顧南城收回視線,從容淡然的點了四個菜一個湯。
都是她喜歡的。
服務生拿著菜單出去,並且帶上了門。
她低著腦袋慢慢的喝茶,顧南城便在對麵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他好久都不說話,晚安隻好主動的打破沉默,“你叫我來吃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嗎?那就說吧,我聽著。”
男人看了一眼被她放下的茶杯,她隻喝了一半,“隻是我想跟你一起吃飯。”
一邊說著,他伸手過去把杯子拿起,優雅自然的全都喝完了。
晚安看得清楚,他故意沿著她剛剛喝的地方貼上了唇。
“你想喝茶我可以給你倒。”
顧南城看她一眼,似乎是覺得她不滿的眉目很生動,淡淡的低笑,“天氣冷,茶涼得也快,何必浪費。”
晚安的眼神逐漸的變得溫溫涼涼起來,她清楚,再跟他繞下去,她不會是贏家。
索性起了身,低頭朝他微笑,“如果你沒話要跟我說的話,那我就走了。”
顧南城抬眸看著她,噙著愉悅的笑,但沒開腔。
晚安轉身,朝包廂的門口走去。
男人徐徐的嗓音自背後傳來,“如果你出了這扇門再被我逮回來,我會像我一路上想的那樣做。”
她的手已經搭上了門把,聞言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他,淺淺的笑,“如果這是你所說的想追我的話,那麼顧總,我跟您說實在的,您追女人的方式真叫人不敢恭維。”
威脅她,嗬。
晚安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男人腿長,腳長,動作出乎她意料的快,他甚至沒有出門,就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然後直接將她整個人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