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素淨溫淡的臉,顧南城一個失神,手上的力道一鬆,被陸笙兒掙紮開抬腳跑了出去。
他沒有馬上去追,黑眸深深的看著她,看不出喜怒。
頎長的身形立在那裏,他的唇畔悠然的勾出幾分弧度,似笑非笑,“你想讓我陪她去?”
“我挺希望你們能找到綰綰的,”晚安沒有看他的眼睛,視線落在了他身上襯衫的第二顆扣子處,“而且這種天氣實在是容易出車禍,我怕陸小姐一個不小心掛掉了,你得惦記一輩子。”
透過透明的玻璃,她看著下麵男人將穿著高跟鞋踉踉蹌蹌的陸笙兒拽上了車,然後用力的關上了車門。
她笑了笑,陸小姐掛了他估計得惦記一輩子。
其實不掛也差不了多少。
顧公子明知道薄先生即便是真的也不會讓他們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卻還是隻能耐著性子陪陸小姐找。
而她……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希望他們能找到。
讓西爵帶著綰綰離開這片土地。
摸出包裏的手機,想了一會兒,還是給西爵發了一條短信。
端起手邊今晚沒怎麼碰過的紅酒,低頭慢慢的抿著,等著陳叔過來接她回南沉別墅。
雨下得太大,陳叔花了半個小時才到,等他打電話讓晚安下去的時候,她已經差不多把桌上的一瓶紅酒都喝完了。
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幹巴巴的坐著很無聊,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她就一個人自斟自飲。
等她掛了電話站起來想起身的時候,一陣眩暈襲來她幾乎站都站不穩才後知後覺的發覺這瓶紅酒的度數好像比她想象的高,結果她還喝了差不多以整瓶。
高跟鞋不算高,但她走了兩步還是差點摔倒了。
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腦袋——沒事點什麼酒。
正想抬手叫個服務生來扶她上車,手已經被扶住了,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她實在是站不穩,左曄不得不扶著她,低頭看著她迷蒙的雙眼和染著嫣紅醉意的雙頰,心頭湧出陣陣的複雜,低聲問道,“能站得穩嗎?”
晚安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遲鈍的抬頭看去,“左……曄?”她笑了笑,被酒精控製露出細白而整齊的牙,“你也在這裏……好巧。”
她要不是醉了,大抵可以看見他肩膀上被雨水打濕的痕跡,褲腳也有些濕。
其實不是巧。
分了手的戀人,已經斷裂的緣分,即便在一座城市,沒有特定的交集,很難再遇到了。
不過是他有朋友也在這裏吃飯,遠遠看見了剛發生的一幕,給他打電話神秘兮兮的,說她被顧南城拋下,一個人在這裏喝酒。
旁人隻知道他們在交往,不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又因著了解他的心思,便特意通知了他。
他聽著,原本不應該多管,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可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腳來了。
“你喝醉了。”左曄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的臉,“要不要我給你打電話給你老公,讓他過來接你?”
晚安的反應很慢,擺了擺手,“不用啊……我們家的司機在下麵等我呢……”她站得左歪右歪的,“嗯……能麻煩你扶我下去嗎?”
他吐出一個字,“好。”
她又朝他笑了下,“謝謝。”
開始她還能自己勉強的走幾步,等出了電梯朝門口走去的那段,她幾乎整個人都被半摟著。
陳叔拿著兩把雨傘等在門口,結果看到自家的太太被另一個男人半抱著出來,一下就懵了。
剛才……是顧總通知他過來接太太的啊。
他第一時間想給顧總打個電話說下眼前的情況,卻又不好當著太太的麵兒打小報告,他可不想給太太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自從顧先生結婚,他載太太的次數比載先生的次數多。
一個激靈,連忙迎了上去,“太太,”隔得遠看不清,隔得近他一下就看見了晚安的模樣像是喝醉了,“您怎麼喝了這麼多久,顧先生特意吩咐我來接您……”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裏的一把傘就被左曄拿走了。
“晚安醉了,我送她回家,”左曄已經騰出一隻手把傘撐開,“麻煩你開車。”
陳叔自然是想拒絕的,可是左曄到底是京城貴少,論氣勢就高出陳叔不少,完全不帶商量的餘地就已經摟著晚安往前麵去了。
撐開傘,雨下得很大,一個人都很難擋住,好在陳叔帶來的傘夠大,左曄幾乎將雨傘所有的部分都拿來遮在晚安的頭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