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民他們轉移到武警大隊之後,武警的審訊室裏,蔡永強一直耗著大蝦、麻子,到下午兩點,直到在監控室裏看著兩個人已經哈欠連天,麻子身體開始偶爾有毒癮發作時神經性的抽動,他才跟陳自立一起開門進了審訊室。

坐在審訊桌後麵,陳自立例行核對他們的基本信息——

“姓名。”

大蝦耷拉著眼睛,“林輝明。”

“出生年月日。”

“1970年3月10日。”

“籍貫。”

“東山豐西鎮。”

蔡永強和陳自立看著神態自若的大蝦,陳自立頓了頓轉而問麻子,“你,姓名。”

麻子也低著頭,但自從蔡永強他們進來,身體就一直下意識地緊繃著。他今天一早跟大蝦一起被戴上頭套推上車,車開了很久,等一路被押到這間審訊室的時候,裏麵模樣擺設雖然都差不多,但他再傻也知道這肯定已經不是禁毒大隊了——那麼他們把他押到了什麼地方?忽然換了個地方關著,是想幹什麼?

麻子心裏沒底,聽見陳自立問他,控製不住地搓了下手心,低聲回應,“畢濤。”

“出生年月日。”

“1994年9月11日。”雖然江湖混久了人就成了老油條,但他其實也就是二十出頭,比伍仔也沒大幾歲。

“籍貫。”

“貴州赤水葫市鎮。”

基本信息問完了,陳自立看著都耷拉著腦袋的倆人,“林輝明,畢濤,你們有兩個選擇。”

進門始終沒說話的蔡永強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臉上掛著悠然的笑,“不過他們不會喜歡那個選項的。”

“說不準。”陳自立聳肩,“沒準兒還真就更喜歡十年以上的鐵窗生活。”

大蝦抬起眼來,看著一唱一和的兩個警察,微微一笑,搖頭,“不選擇。”

麻子沒有說話,蔡永強抬抬下巴,“告訴他們兩個選項。”

陳自立說道:“你可以回家繼續陪著老婆,繼續過你的安穩日子。”

大蝦不為所動地看著他,“什麼條件?”

“說出我們感興趣的猛料。當然,如果你沒有料可曝,第二個選擇就沒了。你就直接可以進牢房了。

大蝦臉色很冷,毫無畏懼地跟麵前禁毒大隊一正一副兩個隊長對視著,半晌後,勾著一點微微的笑意,渾不吝地哼笑一聲,“無可奉告。”

麻子沒什麼底氣,他有點虛,不自信地偷眼看大蝦,見大蝦神情自若,也壯了壯膽,抬起頭來挺起胸膛跟著說:“我也無可奉告。”

監控室裏,始終看著審訊畫麵,一字不漏聽著從設備裏傳來的對話,李飛已經換了身幹淨衣服,身上的擦傷也讓武警這邊的大夫做了妥善處置,這會兒腦袋上貼著一塊紗布,生龍活虎跟沒事兒人一樣地繼續揪著蔡永強,“任何堡壘都不會是鐵板一塊。大蝦和麻子是撕開塔寨口子的最好機會,也許是唯一的機會。蔡永強自己的汙點還沒洗白,這麼重要的人,為什麼讓他來審?”

旁邊的李維民看他一眼,覺得這小子死鴨子嘴硬,意味深長地挑眉深深看著他,揭發道:“其實你也願意相信他,要不然,就不會一腳飛踹救了他的命。”

被戳中的李飛一時無語,聽見審訊室裏蔡永強突然問麻子:“你知道監獄裏是什麼樣嗎?”

麻子不說話,他犯了毒癮,不自然地看著蔡永強和陳自立。蔡永強像是沒注意到他開始反常的狀態,“一蹲監獄,你就不能選擇理什麼樣的頭,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洗澡,什麼時候上廁所,什麼時候刮胡子……一切都要聽從指令。連說話也要按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