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不知道該勸些什麼,動容地拍了拍馬雯的肩膀,試圖從這個動作裏給她些安慰和力量,“離開獵鷹突擊隊就是因為這個吧?”
“嗯……”
“所以呀,”始終沒法從宋楊的事情裏走出來的李飛也苦笑了一下,“沒辦法不自責對不對。”
馬雯抿緊嘴唇,沉默地搖搖頭,片刻後,帶著濃重的鼻音,堅強地說道:“自責沒有用,人死不能複生。”
李飛看著遠方逐漸升起的太陽,深吸了口氣,“話說得沒錯,但是人不能白死。”
說到這裏,兩人都不說話了,肩並肩坐著,心緒沉重地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直至陽光徹底衝破黑暗,而在公路另一頭,警車燈閃爍,迅速地朝他們開了過來……
淩晨回賓館睡了不到四個小時,李維民早上下樓吃飯,打算回來就換了衣服直接去禁毒大隊那邊,誰知道等吃完飯回房間的時候,去衣帽間裏拿疊好的襯衫,剛一提起來,卻愣住了。
——明明房門是鎖著的,可他的製服襯衫竟然在吃個早餐的工夫被人蓄意剪碎了,自肩膀以下,全部碎成了一條條。
李維民眼睛都瞪圓了,愕然中隻覺得頭皮都一陣發麻,他猛地轉身抽出配槍握在手裏警惕地看著房間各處。沒有人藏匿,窗戶更是跟走之前一樣,沒有被打開的痕跡,最後床頭高高隆起的被子吸引了他的注意,李維民走過去猛地掀開被子,一把大剪刀竟然直直插在枕頭上,仿佛是在對剛剛還睡在這上麵的人的無聲警告……
正在此時,門鈴響了,李維民打開門,隻見左蘭也拿著自己同樣被剪壞的襯衣快步走了進來,反手關上門,顯得有點震驚慌張,“李局,有人進了我房間……”
她剛說了個開頭,就看見了李維民房間裏的情形與自己房間如出一轍,頓時瞪大了眼睛,簡直憤怒到不敢置信,“太猖狂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李維民收了槍,鎮定地道:“這個賓館不能住了,我們得換個地方,先去禁毒大隊。”
李維民跟左蘭各自從箱子裏拿了備用的襯衫換上,誰知道剛趕到禁毒大隊,還沒等見到蔡永強,卻先看見了被交警隊送回來的李飛和馬雯。腦袋都磕破了,衣服身上胳膊上都染著血跡,跟在泥裏打了個滾兒似的狼狽不堪。李維民把這倆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拎回蔡永強的辦公室,左蘭有眼色地立即躲了出來。
李維民看著他倆那樣子氣得臉都紅了,怒不可遏地咆哮:“李飛!你他媽胡鬧!我扒了你的警服!”
李飛解釋:“我找到了重要的證據!”
“再重要的證據比命重要?!”李維民眼睛瞪得老大,雙眼皮兒都被撐開了,“你告訴我!你命都沒了你辦什麼案!你告訴我!”
可我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嘛……李飛理解李維民的擔心,但是沒當回事兒,當務之急明明就有比追究他責任更重要的事情,“李局,陳光榮鐵定是林耀東的人!我要求直接給陳光榮上技偵手段!”
李維民氣急敗壞,“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擅自行動!不要擅自行動!你撿了一條命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技偵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你知道現在的東山有多複雜嗎?!”
李飛不服,“多複雜也得查下去,得對得起警帽上的國徽!”
李維民是真急眼了,憤怒至極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場了,抬腿一腳朝李飛踹過去,“我要你跟我講這些大道理?!”
李飛嘴上不服輸,身體卻沒敢躲,結結實實挨了一腳,疼得齜牙咧嘴,頓時又生氣又委屈地跟李維民控訴,“疼!我現在身上有工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