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被太後傳召的事實屬情理之中,她倒沒什麼驚訝的,隻是沒想到笙妃的速度這麼快。

每次進慈寧宮,她一次比一次恐懼。

她也想辦法找靠山,可是現在這個情形,誰願意幫自己?

太後一臉慍怒,久久凝視著她。在宮裏呆久了,五官練就了一種本事,光是平靜看著你都讓人覺得害怕。

如初跪在地上:“臣妾參見太後。”

金磚地麵堅硬冰涼,跪久了硌地膝蓋疼。

良久,一樣東西驀突如其來摔在如初臉上:“賤人,這是什麼?”

如初臉上一塊肉都感覺被摔掉了,她定睛一看,香牌被摔成兩半,聞香味是奇楠,再看上麵紋路,心裏暗暗唏噓,這九王爺真想得出,居然一麵觀音一麵關公。縱然自己現在水深火熱的,但看到這摔碎的香牌,如初心裏竟感到些許溫暖,這應該是世上唯一對自己好的人了吧。

太後寒著臉,冷厲道:“怎麼,答不上來了?”

如初已經想好了,並不打算說是九王爺送的,隻要自己不承認,九王爺就不會有事。她不能白白辜負人家的一片好意。

“實話告訴你,這香牌是笙妃給哀家的,本來是想呈給皇後的,思來想去事情不能鬧太大,先來問哀家的意思。”太後自顧自在那裏發話,“好你個許如初,皇帝心慈沒有將你許家斬盡殺絕,你倒好,當著現成的皇貴妃不說,居然在背地裏做出人盡可夫的事。”

就讓太後認為自己人盡可夫吧。如初想,就算自己解釋,她也不會聽的。至少這樣,九王爺是安全的。

多好的一個人,什麼都能聊,有太後和皇上的疼愛,他不應該被這些流言蜚語所影響聲譽。自己一力承擔下來,就當時感恩這塊香牌的情分吧。

太後看她跪在地上半天一句話也不說,心裏越發認定她是因為證據確鑿百口莫辯,恨不得立刻派人將她賜死一了百了。就算皇帝那裏不允許,可自己是太後,手段狠一點,事後皇帝也怨不得什麼。

“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是心虛還是想著怎麼跟哀家辯解?你不是伶牙俐齒很會說嗎?”

如初雙手伏地,額頭磕在冰冷的磚麵上:“臣妾甘願受罰。”

太後氣得手指發抖:“令,掌嘴十下!今兒個哀家要好好教訓這賤人!”

掌嘴是罰宮女的,令嬤嬤也知不妥,但是看到老祖宗氣得很,也不好勸什麼,朝一個精奇嬤嬤使了個眼神,精奇嬤嬤就走到如初麵前:“皇貴妃,奴才失禮了。”說完,清脆的巴掌聲在慈寧宮東暖閣響起。

如初從小錦衣玉食,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眼淚含雜著痛楚滿臉都是。

掌嘴之後太後並不滿意,又道:“去外麵跪滿兩個時辰。”

正是六月天,在外麵跪著又不能墊軟墊,也不能遮蔭,令嬤嬤欲言又止:“老祖宗,這兩個時辰跪下來怕是……”

太後怒目瞪著她:“害怕她死了不成?難不成哀家就任由她傷害皇帝和老九?吩咐下去,禁食三天。”

又是掌嘴,又是罰跪、禁食,看來太後是要把她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