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洋洋灑灑在紙上作畫,提筆的姿勢瀟灑自如。玲瓏端著一盤子甜瓜走進來,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一陣酸澀,主子打小愛畫畫,連日來受了這麼大的打擊,身子又沒大好,人都消瘦一圈了,難得看見她有興致畫,可憐見的。
“主子,這是外番進宮的甜瓜,上頭分下來的,素馨姑姑知道您愛吃,特地多要了一些,您用點。”
如初聚精會神地應了一聲。
玲瓏知道她全部的心思都在畫上,正要湊近去看,忽然聽見有腳步聲,轉過頭看見素馨,素馨正要開口,玲瓏忙食指放在唇中央:“噓,主子畫畫時不能打擾的。”
素馨賠了個笑臉給上官淳泓,他倒也沒所謂,示意她可以退下去。
如初最喜愛畫花鳥,此刻看著畫中的寒雀孤零零地站在庭院,心中百感交集,一滴墨汁竟滴落下來。
“春光正好,皇貴妃怎麼想起畫寒雀了?”
一聽到陌生的聲音,如初嚇了一跳,手一抖,畫筆掉下來。
上官淳泓惋惜道:“可惜了。”
如初反應快,立刻提筆添了一塊巨石,倒也相得益彰。
上官淳泓讚賞道:“以前對皇貴妃的才華略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出眾。”
如初放下筆:“五王爺怎麼突然來了,底下人也沒通報。”
“皇貴妃作畫時聚精會神沒有發現有人來了而已。”上官淳泓心裏倒是訝異,她怎麼知道自己是老五?
如初淡淡地說道:“閑來無事罷了。”
她倒沒有再尋死覓活的,氣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其他倒也還好。
上官淳泓抱了抱拳:“本王是奉皇上旨意前來,有些事想請教皇貴妃。”
一聽說跟上官淳德有關,如初猜出了大概:“若是後宮的事,皇上不會派五王爺來,想必是為了許家的事吧。”
輪到上官淳泓有些尷尬了:“沒想到……皇貴妃蕙質蘭心。”
一陣風吹來,將外頭的玉蘭花瓣吹落在地,夾雜著些許黏熱,怕是很快要立夏了吧。如初苦笑道:“許家出事,本宮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五王爺說本宮蕙質蘭心,不是笑話嗎?”
上官淳泓忽然有些急起來,想解釋:“皇貴妃……”
如初微微歪頭,看向外麵:“有什麼問題你問吧,能說的本宮如實以告。”
本以為她會措辭激烈地證明自己無辜,誰知道是這樣的坦然。上官淳泓一時之間停頓下來怔怔地看著她。
如初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來看著他臉上的一處:“王爺在想什麼?”
上官淳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目光,隨手拿起白釉茶盞:“你父親生前,跟哪些人來往比較頻繁?”
如初想了想:“孫燁自是不必說了,還有一些都是朝廷官員,都是些正常的來往。”
“就沒有……特別的人嗎?”
如初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別的人。”
殿內沉寂了須臾,上官淳泓便站起來:“既然如此,有勞皇貴妃了,本王先走一步。”
他正要走的時候,如初忽然叫住他:“對了,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