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他的時運太差,跌出窗外之時,那樓下的院落裏正有當世兩大無敵宗師正各施絕學,僵持不下。
令狐鴻恰好跌落在兩人氣勁相接的巔峰上。
敖狂刀與“大漠神”兩大絕世高手無匹的內力,立時轉注在令狐鴻飛一人的身體上。
令狐鴻飛的軀體如何承受得住這兩個當世絕頂高手的強勁內力,頓作灰飛煙滅!
平一峰見徐如瑩舉手投足之間便將眾東西兩廠的高手退去,心裏也不禁暗地裏佩服她的武功。想道,自己在半月之前,一身武學最多僅能與令狐飛鴻相等,現在回憶起來,那時是多麽的微不足道啊,卻竟然敢潛入京城重地剌殺魏忠賢,所憑借的,不過是三分的熱血,七分的衝動!
但這次剌殺的行動卻非出自一種衝動。
經過這些時子的磨礪,他已漸為成熟起來,每做一件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
正所謂“謀定而後動”!
魏忠賢的魔功雖然高深莫測,但他自信以得自佛門肉舍利的內力、傳自柳長嬰獨步天下的“吾皇步”和自己新近悟出的劍法,絕不會輸於魏忠賢那閹狗。
平一峰胸中鬥誌昂然!
徐如瑩出手退去眼前的廠衛,回過頭來,笑道:“平大哥,我們走吧!”
平一峰點了點頭,偕同她向樓下行去,剛走至樓梯口處,驀的回過頭來,深深的望了莫泥兒兩人一眼,說道:“兩位小朋友,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他見這兩個少年男女的言行甚是奇異,又自稱是柳長風的朋友,心裏直怕人闖出禍事來。
莫泥兒與姬采棠見識過徐如瑩的武功,心裏早己對她佩服之極,見與她同行的男子竟對自己二人頗是關切,心裏大是奇怪,莫泥兒抱拳一揖,問道:“敢問這位兄台的高姓大名?”
平一峰見他故作少年老成的樣子,心裏禁不住暗笑,想道,柳三少怎會有你這種少年“朋友”,當下隨口答道:“不敢,在下平一峰。”說著,與徐如瑩下樓去了。
兩人出了“太和樓”,急急的走過長街,回到“鵬程客棧”之中,立即招來“麒麟鎮”的香堂的香主錢世寶,問道:“錢香主,可有教主的消息?”
錢世寶恭聲答道:“稟聖姑,屬下已著人四下留意教主的下落,現在卻仍無消息。”
徐如瑩眉宇之間現出一抹淡淡的憂鬱,輕歎一聲,接著吩咐道:“拜重樓此番潛入中原,住進‘太和樓’,目的是為了與魏忠賢密會,如今魏忠賢已用‘金蟬脫殼’之計遛走,錢香主,你趕快下去查一查他的下落。”
錢世寶應聲退下。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便見他領著一個小販模樣的中年漢子回轉了來,向徐如瑩施禮道:“回稟聖姑,本香堂的弟子彭大發有事稟告!”
他身後的那中年漢子立刻拜倒在地,叩頭道:“弟子彭大發參見聖姑法駕!”
徐如瑩道:“罷了,起來說話!”
那彭大發又叩了一個響頭,自地上站起,稟道:“弟子在鎮西做的是水果生意,在半個時辰之前,曾發現一隊人馬約十許人匆匆的離鎮而去,那隊人馬的中間湧著一頂大轎,轎簾封得嚴嚴的,而且那四個轎夫的步履甚為輕捷,分明是武功精湛的好手,屬下覺得其中有異,特地前來稟告聖姑!”
徐如瑩聞言道:“好,對了,一定是他!”調過頭來,望向平一峰,說道:“平大哥,你認為怎樣?”
平一峰沈聲道:“不管是否是魏忠賢那老賊,我們也要追上去瞧一瞧究竟。”
徐如瑩點了點頭,回過頭來,吩咐錢世寶道:“錢香主,你下去準備兩匹快馬!”
錢世寶趕緊下去了。
平徐二人出了客棧,門前的馬匹早已準備妥當,兩人翻身上了馬鞍,驅騎往“麒麟鎮”的西口疾馳而出,道旁的旁舍呼呼的自眼前掠過,出了“麒麟鎮”,又沿著官道追出三十餘裏,果然見前方出現一隊人馬,不徐不慢的往前行進。
兩人催馬疾追上前,須臾到了近處,忽的足尖一點鞍背,齊縱身躍起,越過眾人的頭頂,飄落在道路的前方。
駿馬嘶鳴,那隊人馬齊皆駐足下來。
平一峰緩緩轉過身來,沈聲喝道:“魏忠賢何在?”
聲音的氣勁充沛,猶如平地乍起一聲響雷。
轎中忽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原來是平世兄,你果然還未死去,這些日子以來,教本座好生的掛念!”
聽這聲音,轎中之人,正是一代奸宦魏忠賢。
平一峰仰天長笑道:“我平一峰還須鏟奸鋤惡,收拾這破碎山河,你這奸賊未死,平某豈能輕易死去。”
魏忠賢柔聲讚道:“好大的口氣,果然是虎父無犬子,當年令尊大人也是自命清高,死心蹋地的效忠於朱家皇室,最後還不是死得悲慘之極。嘿嘿,鏟奸鋤惡,談何容易?當今朝野,誰不知本座是奸臣,卻人人爭先來曲意奉承本座,稱頌本座高風亮節,功在社稷。所謂世態炎涼,平公子,以你一己之力,又能成就什麽大事?”
這一度話緩緩自魏忠賢的口中道出來,不徐不疾,那情形宛若一個長者在對後輩諄諄的教誨,每一句話都是那麽的深刻見骨。
平一峰呆了一呆,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振手中的長劍,沈聲喝道:“不錯,當今天下之大勢,確非平某一己之力所能扭轉,但殺了你這個禍國殃民的閹狗,天下百姓的日子總會過得安寧一些!”
魏忠賢歎道:“當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本座知道,你得了肉舍利,現在功力倍增。但是你就自忖能憑此取得本座性命?你在小覷我東西兩廠的勢力了,今日本座既使不出手,同樣也可令你死無葬身之地!”
平一峰目光一凝,迅速掃過緊護在大轎邊的眾隨從的臉上,但見人人淵停嶽峙,沈穩如山,果真都是深不可測的高手。
魏忠賢的聲音頓了一頓,又懶洋洋的道:“阿七,蕭副總管,你們兩人去領教領教平公子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