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城眼神散亂,他幾乎在回避展劍塵的期待的目光:“劍塵弟,我沒有聽你的勸告,沒有殺了李正南,又看錯了郭鬆濤,現在他們已闖下大禍,我杜秀城縱有回天之力,也難以挽回了。”
展劍塵一聽杜秀城話裏有話,不覺奇怪,如果隻是因為郭鬆濤李正南攻打華山衡山的話,杜秀城大可不必如此沮喪,他抓住杜秀城的肩膀搖了搖:“杜兄!就算你看錯了郭鬆濤李正南,可你手下還有周子規龍子丹冷河他們嗎,這裏的葉堂主令狐堂主和淩堂主也是你的得力幹將,天沒有塌下來,太陽教支架還在,收拾起來,仍然可以和光明教一道,為中原武林而戰。”
杜秀城搖了搖頭:“我已身心疲憊,我根本不屬於太陽教,更不屬於這個江湖。”
展劍塵一時無語,他早就知道,杜秀城心地單純,空懷一腔熱血,就算身負絕技,但麵對這個險惡的江湖,遲早會摔跟鬥的。
但展劍塵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快的太陽教還沒來得及為中原做一點好事,他就已倒了下去。
幾個人都沉默了。
展劍塵終於道:“不瞞杜兄,我光明教和千鈞堂,遲早要向郭鬆濤李正南他們開戰。”
展劍塵沒有直說太陽教,而說郭鬆濤李正南,為的是照顧杜秀城的心情和葉天鷹三個人的臉麵。
但杜秀城卻麵無表情:“不是對郭鬆濤李正南,光明教應該全麵徹底的收拾一下太陽教,遲了就來不及了。”
展劍塵更是驚疑,他追問杜秀城:“杜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秀城看了看展劍塵,頭又低了下去:“劍塵弟,你遲早會知道的,到時,隻求你不要怪罪你秀城兄。”說完端起一大碗酒,再次一飲而盡:“秀城兄已經盡力了。”
展劍塵冷眼看了一會杜秀城:“杜兄,既然如此,我勸你,不如索性加入光明教。”
杜秀城又看了看展劍塵,淒楚的笑了笑:“我,加入光明教?”
展劍塵肯定的點點頭。
杜秀城卻又苦笑:“劍塵弟,你看,這可能嗎?”
展劍塵眼光堅定:“沒什麼不可能的。”
杜秀城突然仰天大笑起來,許久才對展劍塵道:“劍塵弟,我一手創立了太陽教,現在你卻要我加入光明教來消滅太陽教?”
展劍塵一拍桌子:“那有什麼?隻要你是條漢子,做錯了的事,就要努力就挽回!你加入光明教,不是正當其時麼?有你與我一道輔佐江靖天,中原武林一定可以早日平定,再大的錯事,也可以一筆抺消了!”
杜秀城平靜了下來,他用手指了指葉天鷹令狐傲和淩霄三個人,問展劍塵:“劍塵弟,我加入光明教,可以對得起劍塵弟,但你讓我如何麵對他們?”
展劍塵不理杜秀城。
杜秀城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劍塵弟,我不能加入光明教。”
展劍塵問:“那你到底想怎麼辦?”
杜秀城目光散亂,與展劍塵對視了一會,喃喃而語:“劍塵弟,你看錯人了,秀城兄,不是條漢子。”說到這裏,展劍塵隻聽杜秀城身上突然啪啪一陣亂響,似是骨節斷裂的聲音。
展劍塵大驚失色,他猛的一把抱住杜秀城,伸手在杜秀城身上急點了幾下。
但杜秀城卻早已癱軟了下去,倒在展劍塵懷裏,聲音低沉:“劍塵弟,我在山上不走,為的就是等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償還給你了,你,不要恨你秀城兄。”
杜秀城竟用大悲掌內力挫在自己身上,渾身筋骨折斷。
展劍塵淚水湧了出來,他看著杜秀城血色頓失的臉,悲聲相問:“杜兄,你這又是何苦,你可以退出江湖嗎。”
杜秀城吐了一口氣,苦笑道:“劍塵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便兩眼一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