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馬入中原 第十節 暗流湧動
景耀七年,一個消息從許、宛之間迅速傳播開來。魏帝遇刺了,中國大地上的幾個掌權者少有的保持著沉默,即使是在襄陽皇宮內,楚漢皇帝劉禪也破例接連召見了幾位大臣議事。不久,幾騎就飛快地向長安進發。
老百姓並不太清楚,這個時代畢竟信息還很閉塞,即使是魏帝遇刺這樣的事情,傳回到襄陽已經距離當時發生的時間有半個多月了。
謠言,謠言漫天飛揚。在魏的邊境軍隊更是被嚴厲地命令不得隨便調動。
事情到了九月,鄴城更是民心浮動,百官叩闕,皇帝親自登上了銅雀台,大家才長出了一口氣。
皇帝平安無事,並沒有像謠言說的那樣,皇帝已經遭遇不測。執金吾的執法更加嚴格起來,而各位高幹子弟習慣性的小Party已經不再那麼頻繁,在他們深涉宦海的長輩的告戒下,鄴城顯得非常平靜,或許它本該如此。一些對政治敏感的人已經感覺到了鄴城的空氣透著那麼一陣子沉悶,正如這個初秋一樣依然悶熱。
瑤光殿
毛皇後非常鬱悶地照著那黃澄澄的銅鏡,懶懶地尋找著胭脂和黛筆。雖然她才不到三十,在這個沒有香奈兒14和N多化妝品的年代,三十歲已經意味著青春不在了,“人老珠黃”四個字深刻在毛皇後心裏。
最讓毛皇後心疼的是她沒有子嗣。沒有兒子對於一個皇後恐怕比沒有了老公更可怕,雖然陳國公主也常過來陪伴母親,不過到底公主和皇子的分量相差太遠了,而那個郭妃還有李妃她們卻隻有十六七,正值妙齡,想一想自己的婆婆文昭皇後在年紀大了後還不是被先帝說拋棄就拋棄了。那可上“患難夫妻”啊!
“曹家兒郎最薄幸!”毛皇後恨恨想道。
“告陛下,郭淑妃和李充容來拜見!”一個侍女告道。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啦?”毛皇後一聽奇怪起來,她出身工匠之家,並沒有政治鬥爭的經驗,屬於後世所唱的“漂亮女生沒大腦”那種,完全想不透裏麵的蹊蹺。
而郭娥和李櫃兒出身公務員之家,胸中涇渭,那可不是毛皇後能比的。
毛皇後板著臉,讓兩個妃子進了來,郭、李二人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病呢,一邊陪小心,一邊塞上幾句寒暄。
對於皇帝遇襲,兩個人最為關心,作為皇帝最心愛的女人,皇帝才是她們唯一的而且是最牢固的靠山。如果皇帝一旦去世,那麼等待她們的恐怕不隻是冷落的宮殿、勢力的宮人,恐怕還有皇後的憤怒。古來漢宮中的傾紮無不讓人毛骨悚然,失敗者更是下場悲慘。戚夫人、衛子夫、鉤弋夫人、許平君、王嬙(昭君)等等一路而來,有幾個有下場的?
作為皇帝的女人對於皇帝最近的變化,她們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作為“同病相憐”她們都沒有為皇帝留下血脈。所以她們就不得不在一起商量要應對將來宮廷中的變化。而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喜怒無常”“精神恍惚”“行為荒誕”,而且經常麻煩那些太醫署的太醫。這些人大多是攀附關係進來混飯吃的,或是懂得配製點春藥的獻媚之徒。對於精神疾病和身體疾病混合的複雜病症,真還是沒有太多的辦法。不過稍微精通醫道的大臣心裏都很清楚皇帝的日子不多了。
幾位重臣連夜開會,大家對於誰來接班的問題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晦澀,而是公開拿出來討論。基本上對於皇帝康複的希望,隻是存在於禮儀上,形式上。
********
石頭城
孫權的新首都建設正在紅紅火火進行,他的家裏也很熱鬧。
對於自己的接班人孫登,孫權說不太清楚,愛吧,但是想起他的親媽徐夫人那個老虔婆,萬一自己沒活過那個老虔婆,孫登就接班了,那麼徐夫人的太後肯定沒跑,依她的個性,如果不殺幾個其他夫人的兒子,恐怕被幽禁十來年的怨氣是沒地方發泄的吧。想到自己死後,兒孫的屍體被扔到揚子江裏喂了江豬龍(揚子鱷),孫權一陣哆嗦。
石頭城三麵依山為牆,一麵麵水,可謂山水形勝又具“王者之氣”,不管是堪輿大師還是占卜的都說好。孫權的宮殿就修建在了清涼山(好象從《春秋》中查到有個艮山,不太清楚是不是這個)。實際上是軍事堡壘更貼切,沿江修築了烽火台,一旦有事,小孫馬上知道,而且這裏很難攻擊,除非有足夠厲害的水軍。目前看來魏人的水師雖然大,但是連五樓船都造不出來的北方佬是沒辦法在這裏發威的。而楚漢水師據說比較厲害,但是也沒大船,大多還是蜒蚰船之類的小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