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就見人群中,她阿娘拄著拐杖摸索往這邊過來。
雲曦眸色一怔:“阿娘,你的眼睛……”
她話還沒說完,雲陌揮手一個屏障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
雲曦眼前頓時隻剩一片空蕩竹林,再也瞧不見其內之人,也聽不見其內之聲。
“哥……你快讓我進去,阿娘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明明她上月見阿娘的時候,阿娘眼睛還是清明的。
雲陌聽著屏障之外雲曦焦急之聲,按下心底苦澀,扶著雲母回去溫聲道:“阿娘,您聽錯了,曦曦在天宮呢!”
雲母聽罷,長聲道:“在天宮好,你切莫把她也卷進這紛爭來。”
雲陌悶聲點頭,忍不住望向身後屏障之外的雲曦,眼尾發紅。
妹妹,之後的路怕隻能你一人走了。
……
雲曦在南海待了數日,見兄長始終不願讓自己進去,隻得先回九天殿。
剛至,她隻見九天殿外繁花似錦,是她從未見過的。
南羨從不喜那些俗物,原殿外也隻有幾株梨樹,還是自己苦求而來。
如今怎會……
就在此時,身後一陣奇香襲來。
雲曦轉身就見花界上神汐月長衣飄飄朝著自己走來,美目盼兮。
“雲曦仙子,你瞧現今這九天殿如何?這可是神君答應讓我親手所布。”汐月柔聲說。
雲曦隻覺心口悶痛。
汐月緩緩來至她身旁,假裝好言相勸:“那日,你也見到了我與阿羨,他是真心喜我,你又何苦糾纏於他,令他為難,隻能對天靈族出手泄憤?”
她最後一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朝著雲曦落下。
雲曦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此話何意?”
汐月柳眉微揚:“天靈族不過是個製作靈器的小族,怎能勾結魔族?阿羨身為帝師,帝君都要聽他的,何事,不隻要他一句話?”
雲曦聽罷隻覺渾身寒涼,就連汐月何時離去,她都不知。
她跌跌撞撞去往正殿,就見殿內南羨一身蟒袍尊貴地坐在案桌前,處理奏疏。
當今帝君尚幼,這九天事務都是南羨在背後打理。
雲曦想到汐月所說之話,含淚走進去。
南羨沒有看她一眼,冷聲道:“你還知道回來?”
雲曦沒有回話,隻呆呆的看著他,發問。
“可是你故意誣陷我天靈族?”
南羨提筆一頓,抬頭,冷眸看著她蕭瑟的身子,劍眉微鎖。
“你再胡言亂語些什麼?”
“你可是因不喜我嫁你,故意誣陷我族?”雲曦複問。
南羨隻覺可笑,天靈族他彈指間便可令其消失世間,何須誣陷?
他沒了耐性,一道神力朝著雲曦而去,“你也知本君不喜你!還敢站在此處有礙觀瞻?”
話落,雲曦直接被其甩至殿外。
……
攬月宮。
日子悄然而過,雲曦身體卻越發不好。
小蝶幾次去找仙醫給雲曦看病,卻都被仙醫隨便拿幾幅藥給搪塞了回來。
“這些藥吃了也不見好,可怎麼辦呐。”
雲曦躺在病榻上,她看著自己的手竹骨若隱若現,已知自己命不久矣。
“小蝶,你跟著我在這天宮待了近兩千年,也是時候回家找個好人家嫁了。”
小蝶聽她這話,忙跪在她麵前:“小蝶不要嫁人,要永遠陪著小姐。”
雲曦卻隻是將手腕上帶著的唯一值錢的鐲子取下,而後塞到她手裏。
“這是我阿娘給我陪嫁時送的,雖不貴重,全當念想罷。你若真想我好,就拿著它回天靈族罷!”
說完,她閉上眼,不再言語。
小蝶含淚朝著她磕了幾個頭,“小姐,保重。”
小蝶走後,雲曦隻覺攬月宮日子越發難熬。
夜半時分,煞氣噬心,她疼得全身蜷縮一處,卻隻能緊咬牙貝,無法消痛。
幾日後。
小蝶卻又急匆匆得跑回攬月宮,“小姐,公子出事了。”
雲曦心底一顫。
“怎麼了?”
“公子刺殺神君,被關天牢,不日便會被剝去仙籍,丟入誅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