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想了一晚上,琢磨著這事還非得有你出場。具體怎麼做,還得大家商量商量,想出個萬全之策。我們的對手是非常殘忍的日本黑社會組織,我們行事一定要十分小心,絕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不然說不定會害了枝美子一家。我初步這樣打算——第一步讓上野他們認為我已經上鉤了,第二步讓他們認為枝美子已經接觸到真正的配方,第三步用假配方蒙混把枝美子父親當年所謂的犯罪證據從上野手中換回來。”
“這是一個龐大的計劃,每一步都必須經過縝密的思考,不能出一點紕漏。第一步和第二步可行性比較大,第三步難度太高,要知道我們的對手是一群極其狡詐的人。我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與其人之身不錯,可在騙這方麵他們是強項,我們怎麼去騙過他們的確是個問題。”煜顯得憂心忡忡。“我一時想不出好的對策,明天小凱也該回來了吧。到時聽聽他的建議。我們再一起商量拿出一個好的方案怎樣?”
枝美子一夜未歸,高尾覺得是件好事,證明枝美子已經上手了。從竊聽到的情況分析事情的發展完全進入預想的軌道。高尾已在上野那裏表了功,說他如何如何做枝美子的思想工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枝美子。高尾把目前得到的信息向上野作了彙報,總而言之睿已經上鉤了。上野聽了之後很興奮,對高尾鼓勵了一番然後又作了一些新的部署,這些部署都是為了確保搞到真正配方而設的。上野還告訴高尾,他們在上海不是孤立無援的,必要時可以動用他在上海安插的其他人員。上野很得意,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運籌帷幄,掌控全局。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中村岡雄這兩天快要發瘋了。對竊聽到的信息他已反複聽了不少於幾十遍,他希望這不是真的,從潛意識裏他認為枝美子不會這樣做,可竊聽到的聲音準確無誤地告訴他錯了。唯有枝美子悲涼的歌聲和沙沙的聲音他找不出合理的解釋。中村岡雄一下子變得非常消沉,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又無法去阻止它繼續進行。晚餐後中村一個人走在黃浦江邊的濱江大道,他希望江風能吹走他的煩惱,江水能排遣他心中的苦悶。可是浦江的美景沒能使他的煩惱減少半分,秋晚的涼風也不能使他燥熱的心情平靜下來。濱江大道上一對對的情侶更叫中村岡雄觸景生情,不是生情而是生恨!
岡雄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賓館的房間,百般無聊之下看到高尾留下的一盒DVD,當時高尾勸岡雄一起去上海夜總會玩玩,高尾介紹了幾個他認為好玩的娛樂場所岡雄全推辭了,高尾以為岡雄怕出事也沒強求,自己出去逍遙了。臨走時給岡雄留下了這盒DVD,說是當時準備給枝美子對付睿的,多買了一盒。“你留著一個人在賓館自己消遣吧。”
“反正閑著也不想幹其他的事,就按高尾說的自我消遣吧。”岡雄對自己說。岡雄以前是不看這種片子的,此刻興致也不高,他點燃一支煙,斜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天花板。
突然傳來一段熟悉的聲音,影屏上是一對男女在親吻,這呼吸的聲音太熟悉了,岡雄頓時警覺起來。啊,這太像他在耳機裏聽到的聲音了。岡雄立刻衝到耳機旁又在這一段上回放了一遍。完全一致!這是怎麼回事呢?假的!枝美子在作假。岡雄的精神為之一振,原來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
“枝美子為什麼要作假呢?難道……”岡雄作了種種猜測,最後又回到耳機旁,他想從裏麵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聽了幾遍之後,他終於明白這沙沙的聲音是來自筆和紙的接觸。“這就不難解釋這之後發生的事了。”岡雄如夢初醒,心裏豁然開朗。他本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經他分析之後一環連一環都解釋通了。“看來自己錯怪睿這小子了。睿確是個正人君子。”對睿的敬意油然而生。這是他第一次對中國人產生好感。現在中村岡雄不再懊悔來中國了,而是覺得來得太及時了,假如換了別人發現了這個秘密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裏岡雄立刻把那張DVD的光碟拿了出來砸得粉碎,丟進抽水馬桶衝走。又把沙沙的聲音作了技術處理。他生怕精明而多疑的上野聽了這沙沙的聲音會得到某些啟發。做完這些工作他更覺得自己冒險來中國來得太值了,否則一定會闖出大禍!他告誡自己趕快振作起來,接下來肯定會有許多事等著自己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