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被派去照顧沈暮雪的呂嬤嬤,是上官玄院中伺候的,當年許氏離世後,上官玄一直無法從悲痛中走出來,府上的呂嬤嬤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便一直像母親一樣,事無巨細地照顧著。為人忠心耿耿,辦事牢靠,深得上官玄信任和依賴。
這次聽說沈暮雪要去別莊住一陣子,便鬼使神差地將呂嬤嬤派去跟著
她走了,再次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應該高興才是。
上官玄皺皺眉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周圖看著,繼續不怕死地試探道,“小的就說您舍不得吧!”
上官玄手中的靈玉狠狠地敲在周圖腦袋上,“胡說!這丫頭行事乖張,到處惹亂子,她走了府上倒也清淨,呂嬤嬤跟著也能規勸些,別再丟人丟到滁州去了。”
上官玄說著,幹脆轉身回了府,周圖在後麵跟著,腹誹道,“還不承認!”
靜水湖上,有閑情逸致的客人們正在遊船,一家老小其樂融融、
秋風吹過,湖麵泛起陣陣漣漪,遊船在湖麵上微微隨風漂遊,船主人褚宸逸也不去管船隻走向,兀自躺在船廂中閉門養神,胡翼無聊地陪在一邊。
“少爺,您都這樣躺了一個多時辰了,不累嗎?若是真想,便去城門口唄!”
褚宸逸不合時宜地掏出折扇悠然地扇著,“多嘴。”
“少爺,您總說小的多嘴,可小的確確實實就這麼一張嘴,您上次還說範五爺發春夢,依小的看,明明是您……”
胡翼自小跟在褚宸逸身邊,二人雖是主仆,但長時間相處,胡翼卻像是家人一般地存在,因此在褚宸逸麵前,胡翼說話也十分隨意。
“你可是皮癢了?要不都刑司的刑具你隨便挑一種用用如何?”
“少爺您怎可濫用刑罰?小的又不是你的犯人。”胡翼撇撇嘴。
“哪天把你嘴縫上。你就不多嘴了。”褚宸逸餘光瞥了眼胡翼,複又閉上。
“我看他說的沒錯,你又何苦為難他。你從小就是這樣,想要的從來不肯主動開口,非得被動地等著,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一個聲音從船廂外由遠而近,隨後船隻晃了晃,再睜眼,一個人赧然出現在麵前。與他同樣有一副儒雅清冷的形象,寧世權的侄子寧弈鵠。
胡翼看來了說客,幹脆走到船廂外候著。
褚宸逸坐起身打量著,“寧兄怎麼有興趣上我這陋船?”
寧弈鵠輕笑,“隻要不是賊船,我都願意上。”
“當真?”褚宸逸深深地看著寧弈鵠。
寧弈鵠被看的不大舒服,嗔怪道,“要不褚司正將我帶到都刑司審查一番?”
聽他這麼打趣,褚宸逸忽然有些不舒服,便自顧搖著折扇,“原來寧兄也和別人一樣,看到的隻有讓人懼怕的褚司正。”
“我們的逸小子,生氣了?”
褚宸逸兀自看著湖岸的另一邊,“不敢,寧兄現在可是名商,財大氣粗,你能在帝京駐留,實乃一大幸事,我一介小小官員哪兒敢生你氣呢?”
自從上次在百香居外碰到寧弈鵠,以及與他交談時的感覺,褚宸逸總感覺他不一般,至少不像小時候那般明朗。於是得閑時,他便暗中調查,才發現寧弈鵠的不簡單,不僅官商之間遊刃有餘,且黑白兩道通吃。
“越說越來勁是吧?”
寧弈鵠板起臉罵道,隨即讓胡翼將船靠岸,然後拉著褚宸逸將他拽上了岸。
“寧兄這是做什麼?”褚宸逸皺皺眉。
“我看你今日是無事可做的,我帶你去喝酒。”
褚宸逸甩開他,“我不喝酒。”
“不喝也得喝,情緒繃這麼緊,整天擺著副臭臉給誰看呢?!走!”
不由分說,褚宸逸被寧弈鵠拉走,胡翼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