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宸逸著都刑司官服,再次隨著常年入宮,陽光逐漸減弱,初秋的風吹過,已有些涼意。漆紅鏤雕的長廊、掩映交錯的濃蒼翠色,紅粉鮮嫩的花團,此刻看起來,也沒了早上來時的淡然閑適。
匆匆的腳步,很快便來到了禦書房,還未靠近禦書房的鏤空雕花木門,便聽到了軒轅燾震怒的聲音,似在斥責監門軍辦事不利。
常年站在門口回稟褚大人到了,裏麵隨即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傳!’,褚宸逸的眉眼不由得一緊,整理好思緒後,便走了進去。
禦書房內,華麗的黑磚光澤如鏡,光線透過窗縫在紅木書案上折射出斑駁的光影,映襯著軒轅燾的臉色更顯陰沉。
監門軍統領王銑德正顫抖地跪在軒轅燾麵前,頭埋的很低。刑製門呂懷憂,掌事院寧文軒也站在下麵微微低頭,一聲不吭。
褚宸逸見狀,二話不說便一掀衣角雙膝跪地,“臣褚宸逸,參加陛下。”
軒轅燾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和善地讓他起身,而是默默地看了他許久,隨即才沉聲問道,“褚司正對都刑司遇襲一事可有何說法?”
“回陛下,臣監管不力……”
“又是一個監管不力!”軒轅燾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將手中的奏折重重地扔到桌上,震得茶杯搖晃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陛下,臣以為所謂監管不力怕是有人監守自盜。”
說話的時掌事院的掌事寧文軒,年過而立,身形瘦削,鼻下留一撇胡須,雙眼有些小,但很有神,可謂賊眉鼠眼的長相,是寧氏家族一員,寧氏家族在開國後得軒轅燾重用,與上官家一樣在朝堂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簡單的一句監守自盜,生生將褚宸逸推上了風口浪尖,褚宸逸捏緊了拳頭。
“寧大人對此案得來龍去脈倒是清楚得很。”褚宸逸用餘光不著聲色地看了眼寧文軒,嘲諷道,“褚某敢問寧掌事,月明客棧命案,還有方才都刑司被襲一事,寧掌事可有提前得到消息,未雨綢繆呢?”
掌事院也屬帝京重要衙門,平日裏負責管理重要檔案,收集情報。帝京之中一有風吹草動,掌事院便是第一個能得到消息。
寧文軒看褚宸逸輕易將矛頭指向自己,暗指掌事院辦事不力,堅守疏忽,他氣的滿臉通紅,正欲開口駁斥,卻聽軒轅燾重重地拍了桌子。禦書房內伺候的宮女內侍跪了一地,呂懷憂和寧文軒也跟著跪了下去。
“朕叫你們過來,不是為了看你們在這耍嘴皮子的!”軒轅燾沉著臉斥責道。
褚宸逸思慮半晌,朝著軒轅燾膝行一步,拱手回稟道,“回陛下,月明客棧於昨夜亥時發生命案,凶手殺人後留下一幅畫有血色楓葉的圖紙。”
近身伺候的常年接過褚宸逸遞上的圖紙交到軒轅燾手裏,軒轅燾看著,雙眼不由得一震,這個圖案,在當年逆黨殘殺朝廷命官及百姓的時候見過。
軒轅燾初登皇位時,皇位尚不穩定,城中叛黨不斷,叛軍在殺人後,通常會留下這樣一幅圖案,以示他們的存在。也是在那場禍亂中,軒轅燾的妹妹,也就是褚宸逸的母親軒轅如畫不幸被抓,而後慘死。
見軒轅燾的神色有些鬆動,褚宸逸才堪堪回稟了都刑司被襲的前因後果。並表明此案的細枝末節正在著手調查中。
寧文軒見苗頭不對,也連忙表明態度,“陛下,此次事件時臣疏漏,臣定會亡羊補牢,協助褚司正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