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媽媽的哥哥,他居然還惦記著買房子……
還是拿著媽媽借給他們的錢!
牛福祿這時候也陰森森地說道:"那錢你可一分都別想,那是我的。我還要娶媳婦呢。"
白寧夏的嘴唇動了動,看著牛金生。
他也才剛五十多歲。卻已經滿頭灰發。
牛福祿說道:"你再找別人借唄。"
白寧夏強忍著淚水,淒苦地說道:"我就是找不到人借,所以才找你們……"
"那沒錢!你看看你,長得這麼好看,隨便外麵去勾搭一個男人,給人當當小三,隨隨便便就能拿到錢的吧?你自己不努力,還想找我們拿錢,你好意思嗎?"牛福祿上下打量著白寧夏。
白寧夏臉再次紅了起來,"我不會去做這種事!"
牛福祿聳聳肩膀。"那你就看著你媽媽去死吧!"
白寧夏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這時候,一個護士走了進來,"你們怎麼還沒把費用交上?過會兒都要動手術了。我告訴你們,沒交錢的話,這手術可就做不了,你們就等著收屍吧。"
白寧夏一聽,頓時急了!
牛金生這時候把兩千多塊錢塞到白寧夏手裏,不好意思地說道:"寧夏,你看我就是個幹工地的,我也實在能力有限。不然,你再想想辦法,委屈下自己……"
"滾!滾!"白寧夏氣得把錢甩在牛金生臉上。
牛金生把錢都撿起來,歎了一口氣,"我跟福祿先出去一下,剛好今天進城,福祿說要去看房子,前天城西那邊一個樓盤開盤,優惠挺大的,去晚了我怕錯過了,不好意思啊……"
白寧夏一陣天旋地轉。
媽媽命在旦夕,他們還要去看房子!
滾!都給我滾!
這時候,白寧夏的媽媽慢慢醒了過來,看到白寧夏在一旁傻傻地哭著,她小聲叫了她。
白寧夏趕緊過去,趴在媽媽的床頭,聽媽媽說話。
白寧夏的媽媽牛鳳蓮看到自己的女兒暗地裏抹眼淚,心疼得要暈過去。
自從白寧夏的妹妹丟了之後,白寧夏就和牛鳳蓮相依為命。
這幾年她臥病在床,白寧夏可謂是盡了一個兒女所能盡到的一切努力和孝順。
花樣年華。本應該是輕舞飛揚歡歌笑語。
但是,剛剛畢業的女兒,就被自己拖累的,仿佛她的人生都暗淡了下來。
女兒多漂亮啊……
應該去談戀愛。
應該去交朋友。
應該滿臉笑容才對。
都是自己的錯。
牛鳳蓮想到這,溫柔地摸著白寧夏的頭發。輕聲說道:"寧夏,媽媽對不起你,我活不了了……"
白寧夏一聽,趕緊搖頭,她剛要說話。卻被媽媽製止了。
牛鳳蓮一臉疼愛地看著白寧夏,"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完。"
"媽這病,媽心裏清楚。"
"我活不了了,你就不要再管我了。"
"你把我放在這裏走吧。"
"我這次。真的撐不下去了。你爸走了,你妹妹也丟了。所有的苦,不該由你一個人承受,媽媽心疼你……"
"媽媽已經毀了你的青春了,不想再虧欠你。"
"你出去,找一個對你真正好的男人,以後一心一意過家庭,就當,沒有我這個媽……"
"你讓醫生給我開點安眠藥,媽媽,真的好累好累……"
白寧夏聽到這,早已淚流滿麵。
媽媽心裏的苦,隻有自己知道。
媽媽沒了,自己也不會獨活……
這時候,護士再次走了進來,厭惡地看著哭泣的母女說道:"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我告訴你們,不要影響其他人休息。快去交錢,沒錢的話,趁早離開醫院,不要占著床位。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
牛鳳蓮掙紮地爬起來,對著護士歉意地彎腰,"對不起,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哼,快點收拾走人,回家辦理後事。"護士白了她們一眼就走了。
白寧夏看著媽媽,五十歲,滿頭白發。
一個唯唯諾諾,卻心地無比善良的女人,為什麼要被這個世界如此虐待!
病痛的折磨不算什麼。
為什麼你們這些人,也要如此過分!
我媽媽,隻不過是想再多看我幾眼,哪裏錯了!
為什麼要這樣惡語相向。
剛才的護士。
還有離開的牛金生、牛福祿!
不平!
不公!
不甘!
想到這,白寧夏將母親溫柔地平放下,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她看著窗外,沒有一顆燈,仿佛全世界都邪惡。
她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淚落如雨,泣不成聲。
"哥哥……"
"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