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玩世不恭
一直以來我都懷疑自己得了精神憂鬱症
瘋子!
我喜歡別人這麼稱呼我,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傲世脫俗的世外高人的感覺。
當然!這要建立在不愁吃喝,有房有車的前提下,這些我都沒有,所以,世外高人?嗬!那是一種美好的錯覺。現實,是殘酷的。像我這樣窮裝窮裝、並且為所欲為、我行我素,當“瘋子”加冕到我頭上時,就實在是一個不倫不類的神經病。
十幾年的時間,足以讓我對這個成長起來的城市了如指掌。我是一個身高一米七五的標準男生,眼睛不是很大,有些閃亮、有些憂鬱,但“好看”二字扣在我身上,應該不會太委屈它,如果僅看我的長相就判斷我是一個好人,那你錯了,如果你認為我還不是那麼壞,那我就坦誠和懷著愧疚的心理告訴你:
“大錯特錯了”。
都說我這個人缺少家教,沒辦法,誰讓我從小和姥姥在一起長大,那時候父母整天在外邊忙生意。那時候,他們來看我,我就拉著媽媽的手不肯放,她微笑的拍拍我說:“一定要乖,好好學習,聽姥姥的話,下次一定給你買那款遊戲電動車”。我信以為真,結果,她一去不返,竟與別的男人跑了。當時我忘記是怎樣得知這個消息的,反正我知道她不會再來看我了。這也是一直以來我不再輕易相信別人的原因。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可靠,這個世界,誰又可以相信誰呢?
姥姥去世後,爸爸把我接走,就是我現在這個家。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有點美化它了,反正那麼個小院,門上掛不掛所都無所謂,鎖上也是如同虛設,對於我來說,門窗來去自如。
我爸他嗜酒成性,有的時候我真揍他,當然,都是在他醉酒以後,他也反抗,不過隨著我的成長,他的攻擊能力,越來越不敢恭維。我們打架的同時他還要不失時機地“教育”我一些,可從他那張被酒精麻木的嘴裏說出來,都是外星文字,我不免要回他一句:“老爹,咱說中國話吧!我聽不懂”。
我媽跟人跑了以後,我爸又給我找了個繼母。她是個藥罐子,她一年的三分之二天都會住在醫院的廉價病房裏。這是我對她最滿意的地方。我不想家裏還有女人的介入,她也不管我,準確的說她不敢管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我三天三夜不見人影,她也隻字不提,這個聰明的女人,這一點,是我不反對她生活在我家的一個重要因素。
活了小半輩子。但從我爸接走我那一刻開始,我的思想和生活就發生了質的轉變。開始追求名牌,因為我想告訴別人,我“也”有父母,我有錢,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小心我揍你。我的口號是:再苦,也要穿名牌。可能,就是因為有太多像我這樣的人,中國的奢侈品牌才日益火爆。
若你從外表和穿著上看,怎麼看也看不出來我家是窮的叮當響的那種。
人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可能我就屬於那種不要命的,又或許,別人的命比我好,比我的值錢,不屑於與我玩兒命,成就了我在這個小城無人不知、無惡不做、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一般好孩子的家長都會悉心告訴他們的孩子“不要跟某某某……那小子在一起,離他遠點兒”。似乎我已然成為地球上人類物種裏的一個特殊分支的標誌性代表。正是這個名號奠定了我在“天易高中”堅不可摧的小霸王的地位。但是小時和姥姥在一起的時候,我可不是這樣子的,那時的我上小學,很膽小,很乖,同學在我麵前取笑我,說我爸是孬種,我媽不正經,我都不敢反抗。但是,現在不同,我變了。我變了很多。若幹有人現在站在我麵前指著我那樣說我,我發誓:它將會是一個肢體上不完整的人。又不是沒有先例。初三的時候,我就在學校前邊的那個“十方”的酒吧裏喝酒。酒吧的老板是個女的,三十歲左右,我叫她靜姐,她對我很照顧,我有錢時去喝,沒錢時她也會免費推給我一杯,那天我獨自坐在吧台上,感覺有人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我搭了他一眼,“把你的手拿開”我說;我跟他不熟,但還是見過麵,他性質應該和我屬於不良青年那統一以及別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是個混混頭。
他直呼我名的說道:“張響,我警告你離她遠點兒,要不然有你好看的”。他說的她我明白是誰,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女生。我再次讓他把手拿開,這孩子還是不聽我的,還叫囂不拿開怎麼樣?有能耐那把刀把它剁掉,來,我讓你剁,就怕你不敢。
我把杯子裏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把他的手拉過來就用一把水果刀釘在了桌子上。任他鬼哭狼嚎,一切流程我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揮揮手,我轉身離去,幹淨利落。
結果是賠給人家九千塊錢,這還是我爸給人賠禮道歉、遞煙端茶、幾經磋商後研究出來的結果。我時常納悶兒,這麼有誌氣的我怎麼會有這麼沒有骨氣的爹啊?我一回到家,他就紅著眼追著我打,在這種他理智清醒的情況下,我總是明哲保身,從窗跳出,逃之夭夭。那時候,我第一次覺得製定法律真好,九年義務教育的實施像是專門給我量身定製,學校對我幾次勸退,我不退,他也拿我沒辦法。眼看我已初中畢業,萬念俱灰,沒想到我老爹不知從哪兒弄了一筆數目可觀的鈔票,在我成績除了語文幾乎每科零分的情況下,把我送進“天易高中”這個人才輩出的地方。也不知道,他這麼將就我到底有何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