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縱火(3 / 3)

“禾將軍?”福旺驚訝的開口:“禾將軍為何要……”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下去,想到方才這人說過的“不該問的不要問”,便討好的笑道:“知道了。小的一定替禾將軍好好辦差。”

事情辦妥了,福旺也回許家了,省的出來的太久惹人懷疑。飛奴坐在茶室裏,將麵前的茶一飲而盡,也起身離開了。

……

太子府邸上,今日笙歌燕舞,太子廣延心情極好,半倚在軟塌上,看著跳舞的侍女。在他身側,徐敬甫坐著。

“相爺今日怎麼也有空閑來本宮這裏?”廣延笑道:“子蘭與娉婷的親事將近,徐府應當很忙。”

徐敬甫含笑回道:“府中事務自有夫人操持,今日來見殿下,是為了烏托使者一事。”

廣延飲酒的動作一頓,看向徐敬甫:“哦?相爺有何高見?”

“再過不了半月,烏托使者就要到京城了。”徐敬甫道:“朝中如今主和派多過於主戰一派,說服陛下並不難。隻是開立榷場一事,還請殿下三思。”

“徐相這是何意?”廣延不甚在意的開口,“當初與烏托人合作,是你的主意。既是烏托人提出的開設榷場,怎麼臨到關頭,徐相卻又改了主意?”

徐敬甫並未因太子的態度惱怒,隻微笑道:“並非改變主意。隻是如今肖懷瑾打了勝仗,誤打誤撞,主動權到了大魏這頭。不必與那烏托人虛以委蛇,一旦榷場開立,再想與烏托人談條件就難了。倒不如現在提高價碼,否則,豈不是烏托人自己說了算?”

太子的臉上,顯出了一點不悅的神情,不過很快,這神情就被掩藏了,“徐相說的有理。可是徐相要搞清楚一件事,你與本宮,與烏托人私下有往,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豈能還有以後?烏托人握著把柄,倘若不將在大魏開立榷場的權利給他們,他們豈會善罷甘休?一點在背後給本宮使點絆子……耽誤了本宮的大業怎麼辦?”

屋子裏彈琴的女伶,不知何時退了下去。

徐敬甫沉默半晌,對太子拱手道:“殿下高見。”

廣延微微一笑,這時候,從外頭走進來一個身著廣袖芙蓉留仙裙的美貌女子,手中端著一個銀質的小壺,走到了太子身前,跪下身去,將壺裏的酒奉上。

太子將她麵前的酒一飲而盡,順手將這女子扯入懷中,女子抬起頭,露出一張美豔的臉,徐敬甫這才看清楚,正是前些日子,被楚昭送給太子的應香。

應香看見徐敬甫,亦是嫣然一笑:“應香見過相爺。”

“子蘭送來的這個丫頭,果真聰明伶俐。”廣延滿意的揪了一把美人的臉蛋,“頗得本宮心意,好得很!”

應香嗔怪道:“殿下過譽,奴婢不敢。”

徐敬甫的笑容微頓。

過去在楚昭身邊的這個婢子,因為容貌太盛,曾被徐娉婷多次鬧到他麵前,要他處置了這個應香。不過徐敬甫自己也打聽到,應香是楚昭在青樓門口救下來的,大抵是應香的經曆令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葉潤梅,才會對應香刮目相看。

楚昭是他看中的人,徐敬甫並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丫鬟損了他們的師生情誼。更何況應香一直留在楚昭身邊,亦能成為一個考驗。如果楚昭隻是一個貪戀美色的男人,就不堪大用,更勿用提留在徐娉婷身邊。

這麼多年,楚昭顯然接受住了考驗,與應香並無男女之情。隨著楚昭與徐娉婷的婚期越來越近,徐娉婷也越來越著急。

徐娉婷私下裏去找太子廣延的事,徐敬甫不是不知道。隻是如今,他並沒有勸阻的心思。日後楚昭是徐娉婷的丈夫,是他徐敬甫的女婿,一個小小的婢子,若是讓自己的女兒不痛快,殺了就殺了,更別說是送人。楚昭自己的心裏,應該有一杆秤。

楚昭做了正確的選擇。

徐敬甫很滿意,這樣聰明又懂得取舍的年輕人,如今的朔京城裏,可不多見。

在過去的時候,徐敬甫對應香的印象,一直都是雖然美豔,性格卻怯懦安靜,從不惹事的尋常婢女,但如今在這裏,應香巧笑倩兮的依偎著太子的模樣,卻令徐敬甫心中生出一絲不安。

太子府上從來不缺美人,更不缺聰明人,後宅之中的爭鬥,不比朝堂之上的權謀來的輕鬆。徐娉婷將應香送進太子府邸,絕沒有存著讓她活下來的心思。可這麼多日過去了,應香活的好好的,還得到了太子的寵愛,這絕不是一個單憑美貌就能做到的事。

嬌憨的美人眼神清澈,像是不懂人間各種肮髒汙穢之事,在一眾美人中,如清晨的露珠,帶著脆弱的純粹,就連並不珍惜美人的廣延,看她的眼裏,也多了幾分憐惜。

徐敬甫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待他走後,廣延才吩咐下人,將方才徐敬甫的碗筷杯盞撤走。

“一個老家夥,不過是個丞相,便拿自己當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連本宮的事都要插手。”太子廣延眼神中的陰戾之氣,在徐敬甫離開後盡數釋放,“我看他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長!”

應香依偎著廣延,小手輕輕撫著他的胸口替他順氣,柔聲安慰道:“殿下不必過於生氣,這天下將來都是殿下的天下,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裏還用得著聽別人的呢?”

這話大大的取悅了廣延,廣延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小心徐相聽到了找你的麻煩。”

“就算相爺要找奴婢麻煩,可奴婢是殿下的人,殿下一定會保奴婢的,不是嗎?”應香嬌聲道:“就算是做殿下的奴婢,那也好過天下大部分的人了。再說,告訴殿下一個秘密。”她湊近廣延,模樣嬌俏極了。

這婢子不如別的美人那般,要麼吹捧他,要麼懼怕他,廣延很喜歡,就問:“什麼秘密?”

“奴婢也不喜歡徐相,”應香苦著臉道:“徐相規矩太多,老是有自己的主張,真怕有一日,徐相連殿下的事都要管,讓殿下將奴婢送走,可就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