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殘酷的,在殘酷的戰爭之前,隻能先選擇一些能夠擔得起這些殘酷的人。
“我覺得他可以。”梁平道。
沈瀚看向他,身邊的幾個其他教頭也看向他,有人道:“梁教頭,你確定,可別看走眼了。你要知道,這麼多年了,這種羸弱的人……都活不到戰場上。”
話雖如此……梁平笑道:“你們也知,精神經百煉,鋒銳堅不挫。這種事,誰能說得準?”
他看向禾晏。那少年額上滿是汗珠,夏日炎炎,同他一同奔跑的同伴咬牙切齒,多是不耐厭煩之色,唯有他,笑意盈盈,並不見半分怨言。
這份心誌,實在是很難得。
……
禾晏並不知道自己小小的成為了諸位教頭談論的中心,她跑完最後一圈,將沙袋放好。迎麵被洪山錘了一拳肩膀。
“嘿,好小子,真有你的。”洪山摸著下巴打量他,“現在都能跟上我們了,這下你高興了,不必去做夥頭兵?”
禾晏大笑,“那可真是太好不過。”
見她比起前幾天來跑完一副虛脫的模樣,現在已經好了許多,洪山也替她高興。這時候小麥遠遠地對他們揮手,“阿禾哥,山哥,你們快點,今日有肉饃!”
來這裏這麼久,總算來了頓肉。禾晏聞言,頓覺口舌生津,洪山也舔了舔嘴唇,道:“總算是吃了頓好的,走,咱們快去!”
鐵鍋裏有稀粥,每人一碗,旁邊的大木桶裏便是熱氣騰騰的肉饃,老遠就聞到了香味。負責分發的兵頭站在木桶前,每人可領一隻。
禾晏也領到一隻。
她捧著粥碗,這四處都沒有位置,便想著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喝粥吃東西。遠遠地看見小麥這小機靈鬼在樹下對她招手,看來是尋了個好位置納涼。
禾晏便打算走。
她才走到一半,忽然間,有人從她身邊經過,重重的碰了她的肩膀,將她碰的一個蹌踉,手中的半碗粥便灑了出來。
她的肉饃也沒拿穩,一下子滾落,禾晏正要伸手去接,橫空伸出一隻手,將肉饃給搶了去。
她站定,麵前站著一個留小胡子的高大男人,左額至臉頰有一道陳年刀疤,一看便生的孔武有力,匪氣縱橫。他拿到了肉饃,仿佛理所當然似的,看也不看禾晏,繼續往前走。
一隻腳橫在男子跟前。
男子頓了頓,看向眼前人。
少年收回腳,臉上還掛著客氣的微笑,仿佛不懂剛才發生了什麼。她道:“這位兄台,你好像拿錯了東西。”
“你手裏的那隻饃,是我的。”
刀疤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後,突然笑出聲來,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開口,聲音嘶啞難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少年神情平靜,“你手裏的那隻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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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茶客真的很寵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