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囑咐林翎:“你小子要機靈點,別犯渾,見了人家長要有禮貌,別跟在家一樣。”
老媽接著囑咐:“南北方生活差異挺大的,別跟小時候一樣,見人要親熱點……”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老媽可真是想得周到,連稱呼到生活習慣都仔細調查過,然後傳授給林翎。
放下電話,林翎又複述了一遍,笑說:“看來還是你爹媽了解你,你原來就這德性啊,看來我有必要慎重考慮一下。”哼,我不滿地歪過頭,小樣兒,那是以前,現在我可大不同了,至少不是小時候了,我爸媽當我是小孩,你也還當我是啊。
小美和熊貓比我們早一天出發,本來可以同車的,不過那樣他們就得轉車了,所以我們沒同意熊貓的提議,盡管小美也願意和我們一起先見見林翎家人,逗留幾天的。畢竟是年關了,家裏人都盼著團聚呢。
一切準備妥當,就是分別時刻了。
火車站,人潮湧動,到處都是攜著大小包裹行李的人們。據說明天就不能進月台了,我們慶幸能送他們,他們上了火車,扒著車門跟我們嘻嘻哈哈說著笑話。車上過道裏塞滿了人,首發站就成這樣了,這一路上他們有苦吃了。
時間快到了,熊貓忽然跑下火車,拉著我,一臉嚴肅的樣子:“蚊子,萬一實在不行,我看你們私奔算了……”第一次這麼語重心長地說話,竟然是慫恿我們學習古代優秀傳統文化。我捶了他一下:“去你的,怎麼就不盼點好的。你自己當心,別喝多了亂說話,小美他們那的喝酒風俗可是很暴力的。”
火車站是個殘忍的地方,尤其是汽笛鳴起的時候,那種嗚嗚聲就像是火車在嗚咽,催人淚下。熊貓和小美倚靠在窗口,一個勁地揮舞著手臂,熊貓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小美捂住嘴巴,似乎在控製情緒。林翎一隻手抱著我,一隻手用力地揮著,真不知道他們站上幾十個小時會變成什麼樣子。
火車開動了,他們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我們視野裏,漸漸遠去的鏗鏘聲,讓我一陣恍惚,方才還在耳畔的聲音,兩個活寶的身影,一下子沒了。
重新回到家裏,空蕩蕩的房間,往日喧鬧的小窩安靜了許多。我和林翎相對無言,不知道說些什麼,電話響了。我接起,是林翎媽媽:“後天到,對的,後天早晨7點左右,早飯不用安排了,我們隨便在外吃點就行了。嗯,好的,我會的,有的,有的,是臥鋪……”撒謊是種很不好的習慣,可現在林翎也不會怪我,臥鋪?有個坐票就了不得啦。
嘭嘭嘭,門被敲得震天響。我和林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站起身開門。
我道是誰呢,哼,我轉身就走開,林翎關好門也不說話。
來人是於琪,她正笑吟吟地脫去外套:“怎麼,長久不見,你們不打算理我了?”
我和林翎同時哼出了聲,這家夥無端消失了很長時間,仔細算算得有幾個月了,打電話不接,QQ留言沒回。“別生氣了,我知道我不對。”於琪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林翎,真誠地說,“我被關在山區別墅封閉學習了,切斷所有的聯係方式,我也沒辦法啊,這不,一回來我就上門負荊請罪來了……”
於琪見我們不說話,又說開了:“我知道你們生氣,所以啊特地登門來道歉了。”
林翎電話響了,是小美打來的,林翎聽著聽著,嘴角的弧度越來越上翹。我好奇地詢問,林翎衝於琪開心地說:“行了,這次算原諒你了,我正擔心他們倆呢,就算將功補過吧。”
原來,關係是如此重要,我們要是早知道於琪有鐵路內線,就不必費心去買站票了。
“唉,咱們也算是一蛀蟲吧?”我問於琪,雖然熊貓和小美馬上就能補臥鋪票了,不過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於琪撇撇嘴:“又不是倒票的,不為你們這些朋友,我也犯不著去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