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走到床前,合衣而躺,眼淚順著眼角慢慢的流下來,浸濕了繡著比翼鳥的合歡繡花枕,那上麵的鴛鴦看上去那麼可笑。
江若綰輕輕的拉了一下床頭垂下的絲綢,一層層帷幔翩然而下,重重的紗帷疊疊深深,像是重疊的雪和霧,仿佛結束了江若綰的一生。
坤寧宮的蕭靜寧一個人躺在床上,兩眼漠然,很困,很累,但是睡不著。
“九兒,”蕭靜寧喊了一聲,。
“娘娘,有什麼吩咐。”
“陪本宮去走走吧。”
九兒輕輕的幫蕭靜寧披上披風,“娘娘,夜裏風大。”
兩人走到了院子裏。蕭靜寧抬頭望著天空的冷月,輕聲哼唱起了《水調歌頭的下半闕: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嗬,”蕭靜寧內心不由得冷笑道,“但願人長久,古人作出這樣的詞,卻不過是期盼而已,這些詩人大家又有哪個是專情的呢。”
歎了口氣,便又讓九兒陪她回去了。
三人都是一夜無眠,熬紅了眼睛。第二日,待江若綰起身之後,秦鈺走到床前,拿起了身上的小匕首,對著自己的手指滑了一刀,鮮紅的血液滴在了那條潔白的絲綢上。
江若綰驚愕,想撲上去看一下秦鈺的手指,秦鈺閃身躲開了,喊了一聲:“來人。”
隨即高公公,林嬤嬤,平兒等人都進來了。
林嬤嬤第一時間到了寢塌前麵,看到了染血的帕子,心下安慰,心道:“總算是可以對太後交差了。”
她收起帕子,就先行告退了,秦鈺從宮人麵前離開,此時偌大的宮殿隻留下了江若綰一人。
看著鏡中蒼白憔悴的自己,江若綰笑了,笑的那樣無力,“平兒幫本宮梳妝吧,今日我們還要去向皇後請安。”
宮內的規矩,嬪妃侍寢後第二天要先去坤寧宮向皇後請安。
侍寢後的請安不同於第一次覲見,而是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江若綰今日穿了一件鵝黃色夾衫,頭上戴了一隻翡翠八寶攢珠釵,中間綴著一顆翠玉的抹額,裝束嬌豔而不華麗,端莊中帶著幾分明豔,帶著幾分承寵後的歡喜。
蕭靜寧覺得江若綰鮮嫩的臉龐有些刺眼。
可是她是皇後啊,想與不想都要寒暄:“生受你了,要行這樣的大禮,隻是這是祖宗的規矩不能不遵。
江若綰懂事的答了聲“是”,道:臣妾怎敢說生受二字,皇後母儀天下,執掌後宮,能日日參見皇後安好,便是六宮同被恩澤了。”
蕭靜寧聽完莞爾,心裏卻不由得讚道:“此女才情甚高,很聰明。”心裏雖然酸澀,可嘴上還是要應對:“怪不得皇上隻青睞於你,果然聰慧。”
又絮叨了一會,等到其餘妃嬪來請安,蕭靜寧便說道:“昨日,想必你也累了,今日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江若綰柔聲答“是”,蕭靜寧點點頭,“齊月,送綰妃娘娘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