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陽戲耍了,蕭靜寧鬆開的手又重重落了兩下在秦陽身上後,轉過身來背靠在欄杆上,緩緩揚起臉頰,望向高聳入雲的青竹之巔,眼眉輕闔,任由透過竹葉間的點點日光投在容顏上。
秦陽在咀嚼著蕭靜寧的那句話,“喜歡幹嘛不去爭取?”
他也想要去爭取……他從小生活在帝王之家,伴著皇子讀書,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去爭取呢,隻會給蕭靜怡和蕭府帶來不盡的麻煩與災難,他清楚著高位之人的手段。
若是不去爭取,心安嗎?心甘嗎?
蕭靜寧望得久了,覺得脖子有些酸疼,便收回了目光,看向一邊的秦陽。
秦陽腰身一廳,輕喝一聲“起”,在蕭靜寧的眼光下竟是直挺挺地坐了回來,她大覺驚奇,想不到秦陽還有著這般本事,還在想著秦陽會不會久了掉下去,時時刻刻注意著他呢。
“這是什麼武功?”蕭靜寧眉宇間有著濃濃的興致,問道。
“啊?”秦陽被蕭靜寧問得一愣一愣的,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在這裏自學成才會了這門本事,撓著頭尷尬地笑了笑,他回答不上來。
“又不是什麼絕世武功,還不外傳的?”
“不是,八嫂,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秦陽見蕭靜寧臉色微沉,急忙出口解釋道。
生怕蕭靜寧誤會了他是個小氣的人,好歹今天蕭靜寧聽他心事陪他喝酒,不覺就親近了幾分,臉上的尷尬之色又濃了幾分。
“這麼好玩的本事竟然還沒有名字,嗯……我來取個名字吧!”蕭靜寧臉上莫名其妙地興奮,喜上眉梢道。
手裏拿著酒壺,自顧自地在地上踱著步子,一會兒舉頭望天一會兒低頭沉思,像極了某某詩人作詩的樣子。
待得剛好轉得三圈站定,挑眉道:“倒掛金鉤!”
“好好好,八嫂這名字取得妙。”秦陽從欄杆上跳了下來,臉上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憂愁,盡數是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快樂。
兩人至此不過方才見了兩麵,便是十分合得來。
西陵皇後從太後的慈寧宮出來後,徑直出了宮,往驛館行去,沒有做馬車也沒有帶婢女,一個人走在東誠都城的街道上。
街道人山海海,車如馬龍,兩邊多是擺在琳琅滿目商品的店鋪,林林總總應有盡有,還有許多小販,例如那賣冰糖葫蘆的、吹糖人的……
西陵皇後沒有心思欣賞東誠都城的繁華,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漸漸往人少的地方行去。
穿過繁華的大街,一條悠長的巷子橫陳在她的眼前,想不到東誠的都城還能找到這樣一條牆角雜草叢生的破落古巷。
其間有兩三顆生得別扭的不知名樹,枝丫上光禿禿的,新芽未發,顯得十分頹廢。
西陵皇後隻看了兩眼,便抬步走進了裏麵,也不嫌瘮得慌。深色雲紋履走在古巷中,響起了陣陣細不可聞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