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南忽然不能確定她到底是不是醉著。
沉靜的眸光閃過暗色，對上她那烏黑明亮的眼眸，“俏俏，我是誰？”
她揪著他那白色襯衫，憤憤盯了一會兒，搖頭。
“你……你是誰？”
是真的醉了，胡言亂語，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
他垂下眼簾，將胸前的小手輕輕掰開。
她又連忙抓緊，“不要走。”
“你認錯了人，我是你二叔。”他再次耐心的將她的手掰開。
陳初俏怔住，小手垂下，臉上帶著酒後紅暈，呆呆的坐在那，“二叔……沈柏南啊……”
他瞥過她一眼，整理自己身上淩亂的襯衫，撫平褶皺。
她懵懵懂懂的看著男人的動作，“二叔……”
“快些睡吧，我該回去了。”
話音落下，女人又像是橡皮糖一樣的黏了上來，揪住他的衣角，“二叔，你好奇怪啊……”
“嗯？”
“你……你是真心對我好的嗎？還是……因為我是沈安馳的妻子……你為什麼要讓安馳娶我？為什麼對我好也對啾咪好，對奶油也好……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沈柏南唇角緊繃，“我原來是怎樣？”
陳初俏眨了眨眼睛，歪著頭努力的回憶，好一會兒後才磕磕巴巴的說道：
“冷冰冰的……小時候我最怕你了，安馳說你會打小孩兒，我也討厭你……”
“嗬。”他輕笑了聲，也去回憶曾經的事情。
然而他對陳初俏小時候的記憶很是模糊，記憶中的她隻是寥寥幾筆。
也是，十七八歲意氣風發的少年又怎麼會注意幾歲的小丫頭，也就是看在長輩的麵子上看兩眼。
沈柏南忽然起了興趣。
看著那抱著枕頭，像是貓般蹭來蹭去的女人，他想要趁著她醉的時候把話全都套出來，“那我現在是怎樣的？”
陳初俏在聽到他的疑問後，動作停了下來，臉上頗帶認真，“好……好看！”
他忍俊不禁，“然後呢？”
“危險！”
他彎唇不語，看著她的眸光帶著些許柔和，可是在聽到她下一句話的時候就又沉了下來。
“還很壞……和沈安馳一樣……玩女人……二叔，出軌……”
她果真誤解了那天。
沈柏南的臉色微妙，卻沒解釋什麼，揚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俏俏，你真的和江呈征發生過關係嗎？”
那天在沈宅，她輕描淡寫的話語讓他時常想起。
她哼唧，“才沒有呢。”
沈柏南信了，緊繃的臉色緩和，靜靜的看著她。
陳初俏鬧夠了，便抱著奶油睡去。
她睡著後，沈柏南又幫她蓋上被子，離開。
——
沈柏南下樓的時候，已經快深夜十點。
他那荒唐的侄子還沒回來。
想要給沈安馳打電話，可是還沒撥出去，他就陷入沉默。
良久，他陡然對身邊的秦助理發問，“秦盛，你覺得我對陳初俏怎麼樣？”
秦助理微怔，“您對陳小姐很好，可是——”
他臉上露出為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沈柏南看向他，眸光深沉似海，“可是什麼？”
“可是陳小姐畢竟是安馳少爺的妻子，有的時候您太過關照反而會給陳小姐帶來麻煩。”
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