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晨?”白玉堂腦海中浮現出那少年的長相,微微蹙了眉,“他怎麼會在……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昏迷了這麼久麼?”
展昭道:“我也說不清楚,那日我在襄陽王府內,因為受了重傷暈倒,再度醒來之時就發現柏晨在旁邊。當時是他救下了我,又入了李菊風的臥室,找到你們三人,以及一卷燒了大半的卷軸……”
“等等!”白玉堂愈發覺得混亂,“你說柏晨救了我們?可是他如何會在襄陽王府?”
展昭沉默了一下,白玉堂正覺訝異,那人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柏晨說是路過,然後我信了。”
“信?!展昭,這你也——”白玉堂第一反應就是嗤之以鼻,然而下一刻,卻頓了話頭若有所思看向對方。繼而皺了眉,似笑非笑,“貓兒,莫非你——?”
展昭苦笑了一下,麵上神色有些好笑,又有些茫然續道:“衝霄樓破了,你我二人自然就回來複命。楊兄與李兄則告辭離去——後來包大人嚴辦襄陽王,如今一切俱都結束,所以……”
白玉堂聽他聲音沒半點起伏,講故事一般,偏又說的全是自己不知的情況,忍不住鬆了手臂力道去看他。展昭雙眼依舊平靜,平靜的仿佛什麼都沒有。
“昭?”
“很玄奇,不是麼?”展昭也看他,眨了下眼忽然也跟著笑,“莫要問我緣故,我也不過早你一個時辰醒,這些是先生告訴我的。他還訝異著我如何忘了這一切。老實說,眼下究竟如何,我同你一般迷糊。”
兩人說著對視,彼此都在對方眼裏找到顯而易見的不可思議。良久白玉堂伸手揉揉額頭,放開展昭與他一同坐回桌邊:“這我可真是糊塗了。無緣無故少了段記憶——這可真是鏡花水月一般,玄奇的緊了!”
展昭也沉默了一下,剛剛清醒,聽公孫先生告知自己這一切的時候,自己何嚐不是滿目迷茫。一覺醒來之後,忽然什麼都塵埃落定,自己也從遙遠的襄陽回到開封……還有柏晨,他救了自己,可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他的出現建立在這一切詭異之上,就更加不可思議了。
輕歎口氣,瞧見白玉堂兀自不甘的神色,展昭轉而微笑道:“無論如何,至少如今你我還在這裏,襄陽王謀反的陰謀失敗,國泰民安,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說得倒是。但早晚白爺爺都要去襄陽一趟,瞧瞧柏晨那小子問個究竟!”白玉堂有些不甘的應了一聲,繼而想到一事,執起那人右手,雙目灼灼,嘴角微彎:
“如此,貓兒,趁著如今凡事方歇,不如你請個假,與我一同闖蕩江湖去罷!如何?”
展昭低頭看看兩人相執的雙手,又瞧那人期冀神色,淺淺一笑。
……
彼時天高海闊,並駕齊驅;又有坐忘峰前,執手相許。天涯海角,一場夢幻過後,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