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3(1 / 3)

番外

地府規模初成。

目送龔導走遠後,荊酒酒發現這裏多了很多張他不認識的,雪白著臉且拉得長長的“鬼差”。這些鬼差每次從荊酒酒身邊經過,都會忍不住吸吸,然後再被白遇淮不輕不重地掃上一眼。

鬼差們立馬嚇得伸出長長的紅紅的舌頭,呼哧哈哧又往外吐。

一個個嚇得鬼臉都變了。

就差膝蓋一軟,衝白遇淮跪下了。

白遇淮已經不再戴鐲子了,他能自由控製從體內外溢的神力。

這會兒鬼差們一一感受到了他外放的神力,帶著如泰山壓頂般的威嚴。

一種仿佛世代傳遞、刻入骨子裏的畏懼,陡然湧了起來,讓他們本能地朝白遇淮深深拜了下去,脫口而出:“仙君饒命。”

以後他們再也不敢吸了!

不不,莫是吸了。

多看兩眼都是不敢的!

這廂鬼差戰戰兢兢走了沒兩步,地底下好像突然掀起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三兩個鬼差腳底一滑,竟然落進了冥河裏。

鬼差們更加戰戰兢兢,顫聲道:“冥府之地發、發怒了?”

這不得不讓他們聯想起數千年前,界崩塌時的恐怖景象……難道這才剛剛重建,就又要崩塌了?

鬼差們有多麼的惶惶,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隻是鬼魂野鬼們難免看傻了眼,有幾個聰明點的,隱隱約約明白過來,這兩個生著好看麵孔的“人”,比地府裏的鬼差厲害得多。

此時又有一些看上去更威武的人,迎麵走來,鬼差們都躬身稱“大人”。等那些大人到了近前,卻是也齊齊朝白遇淮一拜,他們聲音裏埋藏的恐懼,甚至更要濃重:“仙、仙君還要入輪回?”

不怪他們陰影重。

當初仙君屈尊降臨地府,一次拿走了他們的鑒往鏡,另一次把他們的六道輪回搞塌了,再一轉頭,神靈全都死翹翹了……那多可怕啊?如果不是他們中間有幾個躲去了幽冥,龜縮至今,還不曉得後頭是個什麼結局呢?

白遇淮的麵色冰冷。

上一回他來地府的時候,地府中人連他的麵容都看不真切,而這一回,看是看真切了,可還不如看不見呢。他們正覺得仙君的麵容叫他們覺得膽寒時,又隱隱約約好像從中……窺出了半分溫柔?想必是錯覺罷!

白遇淮:“不入。”

白遇淮:“我入輪回,隻是為了等一個人。”

荊酒酒眸光微動,悄悄別過頭,看了看白遇淮的側臉。

白遇淮似有所覺,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如今自然無須再入輪回。”

地府眾人恍然大悟,卻又覺得自己好像啥也沒聽懂。

為了等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他得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才能令仙尊屈尊降貴,竟然會為了等他,而甘願以強大的神軀,生生擠入輪回呢?

“那是什麼?傳中的曼珠沙華嗎?”荊酒酒突然望著一個方向出聲。

白遇淮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冥河彼岸剛剛重新種上這些紅色的花,花瓣搖曳,在黑暗中像是一朵朵竄動的火焰。

白遇淮:“嗯。要嗎?”

不等荊酒酒應聲,白遇淮就已經走過去,躬身彎腰,摘了一、二、三……

地府的人一下子全都瞪大了眼。

那是才從幽冥帶出來種上的啊仙君!!!

白遇淮垂著眼眸,還漫不經心地想著,這花一枝隻有一朵,也沒有葉子湊堆,捏在手裏未免顯得幹巴,不如再多一些,捧在酒酒麵前才好看點。

地府眾人一時間心疼極了,悄悄嗚咽地望著白遇淮和荊酒酒。

這些花離了冥河河岸,就會立刻消亡。但它們落在仙君的手中,卻依舊鮮活,沒有半點枯萎消亡的意思。想必是仙君用神力罩住了它們……

等看見仙君捧著無數曼珠沙華,返身,將它們一同都捧到那少年跟前時。

他們這才恍然回神。

……仙君想要等的就是他!

“酒酒。”白遇淮將這些花全部遞了過去。

荊酒酒懵懵地接過來摟在懷裏,跟著白遇淮一塊兒繼續往前走。

等再往前走一段路,更多的鬼魂都將目光投注過來了。

這些鬼魂可比地府的鬼差們更懂現代社會,他們羨慕嫉妒恨地瞪大了眼。就離譜!就他媽離譜!明明大家都是死後入地府,他們還在吭哧吭哧排隊,為何這兩個人還能在地府裏接著談戀愛?實在狗男男!最最尼瑪離譜的是,別人談戀愛都是送玫瑰花,你們都薅到地府來了!彼岸花也拔!!!

“這些鬼……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荊酒酒低低出聲。

白遇淮:“誰死了都不會太高興。”

荊酒酒:“……有道理。”

鬼:???

很快。

這些鬼魂就發現,他們不僅能在地府裏談戀愛,儼然把這裏當成一個觀光景點,他們甚至可以不用排隊,直接就這樣甩開了鬼魂的隊伍,走向了前方更為高大的建築。

那建築霎然間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建築裏還亮起了無數的燈。

那是之前白遇淮拍戲住過的建築,現在成了地府的員工宿舍。

建築裏殘存的意識仍在。

那些意識還本能地懼怕著白遇淮,且本能地討好著荊酒酒。

於是鬼差們一抬頭,便看見了,他們員工宿舍裏的燈開始一閃一閃了……

鬼:???

咋的啊,還帶蹦迪燈光秀的啊?

這地府到底正不正經啊?!這都怎麼回事啊?還給這對狗男男表演啊?真是讓人,哦不,讓鬼……都感覺不到害怕了呢。

其實覺得離譜的又何止是他們呢?

神靈們也覺得很離譜啊!

此地怎麼好像,處處都與仙君和少爺分外熟稔的樣子?鬼差敢吸少爺身上的氣,都讓冥府的大地給扔到水裏去了!這也就算了,怎麼地府裏的高樓,見了仙君與少爺,都這樣激動呢?不怕仙君看不慣這樣的陰氣作亂,抬抬手指頭,將它給整棟都摁碎嗎?

地府裏的動靜,琰魔自然是有所覺的。

沒多久,就聽見鬼差一聲鳴鑼開道,“咚”,這一聲重重落在了每個鬼魂的耳中,挾著幽冥之氣,陰冷、威嚴、又沉又重,渾身汗毛都不由自主地跟著炸開了。

隻見穿著紅衣,頭戴冠冕的長身男子,緩緩走出來。

鬼魂們惶惶不安,隻感覺到本能的畏懼:“那是……那是什麼?”

鬼差們卻是敬畏又向往地深深拜了下去,還有些大著膽子多打量了兩眼……畢竟閻王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要來處理的,他們平日裏也沒什麼見閻王的機會。

有些還是頭一回得見閻王真容呢。

“那是閻王爺?”有鬼魂驚奇出聲。

“閻王爺長得真……真長啊。”

“……”

鬼魂們流著冷汗憨憨一笑:“也、也真好看啊。”

“琰魔。”荊酒酒大大方方地和他打了招呼。

琰魔那張雪白的麵孔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他隻是緩緩走到了荊酒酒跟前,從喉中擠出較為標準的普通話:“你來這裏……找我?”畢竟了這麼多回了,普通話到底是進步了。

白遇淮插聲:“自然不是。”

琰魔:“哦。”

琰魔:“要……看一看這裏嗎?”

荊酒酒指了指來時的路:“外麵我和白遇淮已經看過了,裏麵……裏麵有什麼新的變化嗎?你修了一座新宮殿?哦對,我還沒有見過閻王殿呢……也不對,……我是見過的。”荊酒酒喃喃著。他在鑒往鏡裏,在白遇淮的過往裏,看見了閻王殿。那鏡子不就是打那裏拿走的嗎?

琰魔大概是覺得話太累了。

他突然在荊酒酒麵前彎了下腰:“爬,上來。”“我帶你看。”

地府眾人:!!!

神靈們:!!!!

閻王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