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冷心冷麵 廣寒氣質(1 / 2)

黃花梨雙月洞雜寶床上側臥著一個女子,她用雙手枕著頭,正一副安睡好眠。

女子泛著光的銀絲披散交錯著,纏纏綿綿早已漫過腰身,與她身上穿著的看似平凡無奇的縷銀絲挑線紗裙輝映,最後交彙於某處。

即使她閉了眼淺眠,臉上並無表情,也能從中瞧出一股冷凝肅殺,與這宮殿“氣質”不謀而合,此處月宮廣寒宮。

“宮主這樣子還是很美的,美得動人懾魄,就連她一隻兔子每天瞧,每天瞧,瞧了那麼久小心髒還是會撲撲直跳。”

不遠處,一張箭腿圓桌上,玉兔正蹲在那,睜著紅彤彤的眼打量著床上女子。

可惜這讚美並未持續很久,她繼續想道:“她是這偌大廣寒宮的主人,是天界的神。一日十二時辰,她總要睡足一半才休。唉,實屬不算個勤快的神仙,都說睡久了會變傻,興許宮主記性不大好是因為這個。”

收斂起無邊思緒,玉兔靜待宮主轉醒,每日辰時的最後一刻,宮主嫦娥就會起來,從不用人喚她,她自己會醒,即使是在這廣寒宮,永恒的永夜之處。

嫦娥起身隨意梳理了一番後,端了一個爐子走到圓桌前坐下,先將正中的玉兔擺到她對麵,再將爐子擺至正中,焚上一爐香,閉目聞香小憩了片刻。

“這些都是她每日必行之事,直至這一刻,她的主人都是美的。”玉兔如斯想道。

嫦娥緩緩睜眼,瞧著玉兔低聲細語道:“本神最近無意聽小仙們提起,在人間,我常常被百姓們畫在畫上或是燈籠上,以此看來本神應是個極受人敬仰、德高望重的角色吧?”

她一臉嚴肅,略略點頭得到自己的肯定後,臉上的肅穆消失於無形。她舒展雙臂,舒適地“嗯~”了一聲欠欠腰,不在乎道:“這不重要。”

後又作沉思狀,雙眸挑著細長的睫毛,眼神定在某個角落將頭搖了三搖,感歎道:“本神定是個美麗的神仙,這最重要。不美,人家怎麼會把本神畫到燈籠上?不美,本就是隨便跳個舞怎就能把什麼元帥貶下凡?不美,怎麼會讓本神獨獨一人住在廣寒宮?”

她背起右手托起下巴進入新一輪沉思:這兒她一直住了三萬萬年,極少出門。三萬萬?她當然不會閑得記著這段長長久久的時間,這是她的好朋友韓思幫她記著和她說的。

她不記得很多事,比如自己是如何成為神仙的,關於這她聽過很多傳說……

“可本神都記不起的事,你們記得那麼清做甚?”嫦娥嗔怒道,忽的一記眼刀射出,寒得能將人洞穿。她拍桌子的力道也略重了些,直叫桌上的爐子與兔子都跟著往上蹦了一蹦。

她亦忘記為什麼會將這些事忘記,自己為什麼要住在這兒,為什麼……啊!頭疼,她果然不適合想這麼些個複雜事兒。

蹲在桌子上的玉兔用她一貫“端正”的態度旁觀著,這是她的本分,但隨著嫦娥的視線慢慢移到她這兒,她自覺地抖了三抖,瑟縮著邁開小短腿往後了一步:開始了開始了。

玉兔被嫦娥拎著耳朵,如常抱到懷中,頭被她撫了又撫。最近她都覺得小風吹過頭上的時候有些涼。

她的宮主總愛抱著她頑兒,本也沒什麼,但宮主體質異於常人,她一隻兔子頂著全身厚重的皮毛也是寒得扛不住,所以她不情願地在嫦娥手上撲棱了幾下。

嫦娥“咦”了一聲,看向懷中的玉兔不解道:“小兔子,今天這是怎麼了,姐姐冷,你給姐姐取取暖就這麼不樂意嗎?”

嫦娥向來獨居,長年累月練就的這獨特“技藝”,能與玉兔毫無障礙地交流。

玉兔隻睜著紅紅的眼,似在道:“小仙法力微弱,至今還未能幻化人形,宮主如有需要,可喚外頭星使伺候,為您燒個炭盆烤個爐子豈不更美?”

嫦娥怎能看不出這小東西心中的彎彎繞繞,她隻調侃了句:“小兔子,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兔子知道嗎?姐姐可沒讓你伐月桂樹也沒讓你搗藥。星使伺候自然周全,但二十八星宿中化了女身的又有幾個?男女有別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