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悠看著眼前的女人,覺得她腦子有病。
他把方朵朵扛在肩頭,不想理會瘋瘋癲癲的人,提步繼續走。
沒走兩步,又被扯住了衣袖。
賀蘭悠皺眉。
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的好脾氣,通常都是對著自己樂意的人。
眼前的這個,算是什麼東西?
“鬆開。”賀蘭悠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帶著幾分威脅和警告。
阿娟微怔,口吻更加軟下來,“我…我想見我師兄。”
“我不認識你的什麼師兄。”賀蘭悠道,“鬆手。”
“可是我的這個毒,隻有我師兄知道解藥。”阿娟執著的抓著他的衣袖,堅持說道。
身上的小女人一動不動,賀蘭悠完全失去耐心,他揮手,把阿娟推到一旁,冷淡的道,“解藥是別人給的,不認識你的什麼師兄。回去告訴那邊的人,就說我請方朵朵到府上敘敘舊,讓他們不要來找。”
賀蘭悠把方朵朵換了個姿勢,抱著很快消失。
剩下的阿娟怔怔的看著,半晌後,眼睛變的濕潤。
和邊城的最後一戰,打的相當艱難。
阿娟獨自回到帳篷,耐著性子等。
從日頭強烈旺盛,一直等到夕陽西斜,橘紅色的光,斜斜的照進來。
阿娟恍然如夢方醒。
金鑼收兵的動靜不小,她匆匆忙忙衝出帳篷,一向理智的她,見到容玄,聲音竟然帶上了幾分顫抖,“容玄……”
“怎麼?”容玄淡淡挑眉。
起初在看到她的時候,有些疑惑,分明自己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女人,然而聽到聲音,頓時明白過來。
當時他的臉還是鬼醫做的,所以她換幾張臉,容玄覺得能夠接受。
“朵朵被人給帶走了!”
容玄往帳篷裏進的動作,頓時頓住了,他扭過頭來,原先深邃的眸子,憑空多出幾分犀利和冷硬,周身寒意四起,“你說什麼?”
阿娟有些害怕。
可這種事情,不老實交代,是會壞大事的。
方朵朵失蹤,容玄就恨不得要把人給吃了,如果再出點事情的話,容玄會弄死她。
思前想後,阿娟很快的作出決定,如實的把賀蘭悠交代出來。
“那男人認識嗎?”容玄道,見阿娟的模樣,皺眉,“把他的樣子描述一下。”
阿娟之前就擅長給人削骨塑臉的,對於人的容貌,特點捕捉的十分到位。
她三言兩語,還沒說完,就聽容玄追問,“服裝不像是本國的,而是異族的。”
阿娟一聽,感情這是以前認識的?
容玄的神色沉了下來,抿著唇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阿娟摸不透容玄的想法,反正接下來的兩天,容玄都在忙著清理邊城內的秩序。
那日一戰,死傷無數,他結合李清臣,裏應外合,打的席煜措手不及,邊城失守,席煜率兵撤離。
之後容玄接管了這裏。
他手頭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忍著沒有去找方朵朵,盡管一顆心已經像是被放在了油鍋裏灼燒過似的。
李清臣是知情人之一,看著他越發的沉默,心裏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不過好在,一切事情都進行的井井有條,容玄把所有打點的很好,看起來什麼都是正常的。
除了他每天晚上,站在庭院裏要發上一個時辰的呆。
距離他們攻下邊城已經五日過去,邊城是上好的易守難攻,這回他們耗費的時間,整整有一個多月。
而這一個多月,在過往曆史上已經是顯見的短暫了。
李清臣和容玄商量過,決定把南灣洲的安安,接到這邊來。
一來自然是因為,邊城是難得的天險,安全係數比南灣洲高出來的不是一星半點。
二來則是因為,邊城的地理位置很好,南灣洲偏南方,而南方多動亂,自打容玄他們舉起反了的大旗之後,不少人也跟著反了。
如此一來,難保不會有野心大的,盯上了他的那塊地方。
月色清泠,悠悠的從上向下,傾瀉而來。
容玄穿著一身素黑的衣服,在月光的兩相對比之下,更加映襯出他肌膚的白皙,容顏的冷峻。
李清臣手裏拎著一壺酒,晃悠悠的走到他身後,陪著杵了一會,還是開了口。
“關於夫人那裏……”
“我自有打算。”容玄淡定的打斷他,自然而然的接過話音,“她現在待在那裏,應該沒有什麼事情。”
“劫走她的人是?”李清臣這點不是很清楚。
“燕國世子爺。”容玄薄唇輕啟,“賀蘭悠。”
“那個家夥?”李清臣聽到,腦海中的想法,嗖嗖的往外頭冒,“你說他會不會把夫人抓走,然後去跟蕭景淳達成什麼交易?”
之前賀蘭悠進京,是向大梁借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