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鐲子一看就價值不菲,以絲竹的身份她根本買不起。
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色並厲道:“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事?”
絲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小、小姐,奴婢沒有……”
“你現在有能耐了,居然能越過我去,既然這樣我也不敢留你!”
絲竹渾身一震,跪行到穆穀雪的腳下,抱著她的腿哭道:“小姐你不要趕奴婢走,奴婢無親無故,你叫奴婢能去哪裏?”
絲竹在她身邊照顧多年,她也心有不忍,隻是這一次就算穆寒不對她出手,她也不能留她了。
一個賣主求榮的下人,沒人敢放在身邊。
她將絲竹的手踢開,看著穆寒道:“她知道石三的下落。”
絲竹驚恐萬分:“小姐,奴婢知道錯了,你救救奴婢!”
穆穀雪低頭看著絲竹,一臉冰冷:“你何止錯了,你是錯得離譜!”
絲竹不僅沒有幫到她,反而還差點害她萬劫不複。
絲竹起初還嘴硬,被抽了幾鞭後就立即招了。
原來這石三在盛京還有個八竿子都打不到的親戚,衛展黎帶人過去,將躲在床下的石三給抓了回來。
一頓嚴刑逼供之下,石三也慫了,哭著將一切都招供了。
秦老爹被扔在城郊一座破廟裏,穆寒讓衛展風趕緊過去救人,桑柔這邊,石三說他隻知道對方給了他一張紙團,讓他交給桑柔,但紙條裏麵寫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因為他不識字。
穆寒聽後臉更黑了,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周身散發著可怕的低氣壓,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忽然他眼眸一閃,轉身就要走出牢房,穆穀雪手一伸,快速抓住他的手臂:“慎遠哥,我爹在盛京有些人脈,我可以讓他們幫忙。”
穆寒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不用。”
他將她的手掰開,決然離去,穆穀雪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冰冷而疏離,她胸口一痛,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穆寒快速走出牢房,朝暖香齋跑去。
他在床底下找到桑柔藏起來的鑰匙,將木櫃打開,一張皺皺的紙條赫然放在一對木雕上麵。
他手微微有些顫抖地將紙條拿起來,眉頭蹙成了個“川”字。
“大人,現在要馬上備馬車去長安街嗎?”劉承明看了紙條問道。
“不用,去了那裏也找不到人。”穆寒走到書案上,快速寫一份信,然後將信和一個令牌模樣的東西交給衛展黎。
壓低聲音道:“你拿著它們去無花門,將東西交給門主花今晨,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衛展黎點頭而去。
“大人,難道你想直接去將軍府?”
穆寒搖頭:“不去。”
雖然他恨不得手刃孫妍這個女人,可現在他就算去了將軍府,也討不到好處。
以他的權勢,目前還撼動不了孫將軍。
穆寒沒有去將軍府,而是直接去了無花門。
等他趕到無花門時,孫妍已經被抓了過去。
穆寒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帷帽,在一個無花門徒的帶領下兜兜轉轉,轉了好久才來到一個地下室門前:“請。”
穆寒將帷帽摘下來遞給那門徒,走進一間巨大的石室。
石室裏麵裝飾低調,卻處處顯出豪華,石壁四周和地麵用華貴的織錦鋪成,家具是清一色的紫檀木。
穆寒眼睛直接落在矮幾後麵的男人身上,隻見他一身紅衣似火,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麵具,麵具遮住了他的上半臉,隻露出嘴巴和眼睛。
紅衣妖嬈,可穿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女氣,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銳氣,他就是花今晨。
“怎麼樣?她招了嗎?”穆寒花不客氣地在花今晨對麵坐下。
“招了,不過也等於沒招。”
“什麼意思?”穆寒劍眉一挑。
“她隻吩咐殺死秦桑柔,至於馮壽生會將人帶到哪裏,她也不知道。”
“這馮壽生是什麼來頭?”穆寒眼神幽深,晦暗不明。
“馮壽生是個亡命之徒,常年混跡在各大賭場,欠下了一屁股的債,孫妍找到他,並給他一筆錢,讓他辦完事後便離開盛京。”
花今晨的聲音冰涼沉靜,如古井無波,隻是那雙淡褐色的眸子裏卻犀利無比。
穆寒聞言,眉心蹙得更緊了,花今晨這話等於說,這事情等於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逮捕馮壽生,並讓人到盛京周圍的深山野林展開地毯式搜索,隻要一有消息,我馬上叫人通知你!”
穆寒點頭,離去時在一間地牢裏看到披頭散發的孫妍,正渾身顫抖地蜷縮在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