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安是什麼時候走的,大概是淩晨三點左右。
他開著車,直接往那個夏知生活了20年的小鎮開去。
如果這個世界上,能讓夏知重拾信心的,那就是她年邁的母親,她一定不會放下母親不管的!
他飛速的開著車,仿佛看到了希望。
終於他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趕到了那個小鎮。
把車停到樓下,傅硯安大步的往老舊的樓道裏。
一口氣爬了五樓,站到夏母家門口。
用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西裝和領帶,才伸手敲了敲門。
叩叩叩——
無人答應,隻有自己略重的呼吸聲。
叩叩叩——
還是無人答應,隻有樓下小販的叫賣聲。
叩叩叩——
灰塵在陽光裏飛騰。
“媽,你在嗎?”
回答他的還是無邊的安靜。
傅硯安慌忙的拿出手機,撥打了夏母的電話,而對麵提醒他說,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心裏一怔,傅硯安覺得出事了。
他急忙敲隔壁的房門,這時候夏知的嬸嬸走了出來。
“幹什麼!”
“嬸嬸,我媽呢?她去哪裏了?”
嬸嬸一臉嫌棄的看著傅硯安,顯然不想搭理他,轉身就要把門關上。
傅硯安伸手把門一擋,著急的問:“嬸嬸,你知道我媽去哪裏嗎?我有急事找她!”
嬸嬸不想搭理,又使勁兒想拉上門,而傅硯安豈能鬆手。
就這樣展開了幾分鍾的拉鋸戰,嬸嬸生氣的甩開門,拉扯著嗓門質問:“早幹嘛去了!?”
“嬸嬸……”
“跟我來!”說著扒拉著拖鞋,怒氣衝衝的往樓下走,等走到樓下,看到傅硯安的車子,還狠狠地踹上兩腳。
傅硯安跟著嬸嬸後麵走,可越走越偏僻,看著這條熟悉的路,傅硯安的心裏也越來越不安。
當走到墳堆前的時候,他愣住了,就像是得知夏知身患癌症的時候一樣。
那墳堆被人翻過,那原本空白的墓碑上,也刻上了字。
在這一刻,他體會到了絕望。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傅硯安沙啞著聲音問:“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時候的是?你作為女婿,作為小知的丈夫,嶽母什麼時候去世的你都不知道?”
“那天我可是聽著小知給你打的電話,結果呢?結果是一個狐狸精接的電話!傅硯安啊傅硯安,你有點良心行不行,我們小知是哪裏對不住你,你竟然這樣對她?你知不知道當場她就吐血了!”
聽到吐血兩字,傅硯安心髒下意識的緊了緊,就像被一隻手狠狠地揪住。
“對不起……”
“對不起?說句對不起就完事了?說句對不起就能抹掉你做的齷齪事?說句對不起就能抹平你給小知帶來的傷害?”嬸嬸氣得自己伸手給自己順了順氣,忍著吼的發疼的嗓子。
“你知不知道那時候小知有多傷心多無助,要不是我攔著,她早就跟著她媽去了!你今天來問我清蘭什麼時候去世的?你可真行!看著你我就來氣,我就覺得惡心!要不是在清蘭麵前,我早就打死你了!”說著嬸嬸是真的氣不過,轉身罵罵咧咧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