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招誰沒惹誰的商議個國事,無端端被打劫了一道,梁儲和屠滽的心情很不好,累了,感覺不想再商議國事了。
秦堪卻像偷了一百隻雞的小狐狸似的,心情非常愉悅,朱厚照也很高興,他不在乎錢財,但能把幾位老臣逼到牆角打劫一通而且不惹人非議,這樣的畫麵他還是非常喜歡看到的。
張升和楊廷和麵麵相覷,一臉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慶幸,幸好當初已送過賀儀,否則今日難免如梁儲和屠滽一樣被弄得下不來台。
殿內眾人各懷心思,氣氛一度陷入尷尬的沉默。
許久之後,楊廷和咳了兩聲,道:“寧國公既然來了,好歹也說說你的意思吧,畢竟這事兒是天津水師引出來的,跟你也有幹係,當著眾位大人的麵拿個說法,省得日後金殿朝會上吵鬧不休。”
朱厚照也點頭道:“對,秦堪,這事兒你也說說。”
秦堪眼下心情正好,於是笑道:“既然讓臣說話,那臣就不虛禮了……”
頓了頓,秦堪臉色漸漸嚴肅,道:“臣以為,向日本皇室駐兵是必須之舉,此舉,關乎大明儒家正統存亡,陛下和諸位大人不可不察也。”
言驚四座,梁儲和屠滽頓時怒從心頭起,本來一肚子的不爽,終於借著由頭翻臉了。
“你胡說!區區駐兵小事,與我儒家正統存亡有何關係?你分明是小題大做危言聳聽!”梁儲指著秦堪怒道。
秦堪不惱也不怒,鑒於剛剛打劫過梁大人的美好心情猶在。秦堪甚至很謙遜地朝梁儲拱了拱手,笑道:“敢問梁老大人,日本國中,誰為大道正統?”
梁儲一呆,老臉卻迅浮上一層潮紅。
這句話頓時將梁儲的氣焰打壓下去,一時間竟訥訥說不出話來。
楊廷和歎了口氣,不得不將話題接下去:“自然是日本皇室為正統。”
這是無法回避而且無法更改的答案,誰是皇帝誰即為正統。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秦堪笑道:“既然我大明承認日本後柏原皇室為正統,那麼如今皇室正統勢微,諸侯征戰紛起,如此君不君,臣不臣的,敢問梁大人,何以竟言稱視而不見,甚至說什麼就算駐兵也該選擇大內氏或細川氏,而置日本正統皇室於險地。皇室危如累卵,亂臣頻興不義之兵,身為大明宗主國。視使臣求告哀請而不見。反而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打算生生將正統皇室逼上絕路……”
不懷好意地朝梁儲齜牙一笑,秦堪悠悠地道:“若我大明真做出此舉,日本皇室會如何看待咱們?別的藩屬臣國會不會寒心離德?咱們大明有何顏麵以‘宗主’自居?由此可見,梁老大人的人品很值得懷疑。若萬一有天敵軍兵臨我大明城下,真不知梁大人那時站哪一頭,臣實在憂慮得很呐!”
最後一句話可謂誅心之至,梁儲氣得老臉都綠了,心中暗自懊悔失言。悔不該剛才思慮不周,被這豎子拿住了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