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京營精銳,說敗便敗了,霸州反軍領唐子禾的名字,終於引起了朱厚照和內閣大學士們的重視。
朱厚照大為震怒,當即宣內閣大學士入豹房。
劉瑾伏誅後,廠衛奉朱厚照的旨意清洗朝堂,但凡跟劉瑾有關的黨羽皆受牽連,包括文淵閣大學士焦芳亦在第一時間罷官拿入詔獄,內閣新的文淵閣大學士由南京吏部尚書梁儲補任。
梁儲是成化十四年的二甲進士第一名,曆任翰林編修,經局校書,弘治四年任東宮洗馬,說來也是東宮從龍舊臣,朱厚照對東宮出來的臣子感情很深厚,所謂“東宮洗馬”一職,自然不是真的讓他每曰給太子洗馬,堂堂二甲進士第一名若淪為太子馬夫,未免有“虐士”之嫌,事實上東宮洗馬一職是專掌管太子書籍的職務。
劉瑾伏誅後,內閣大學士空缺一人,朱厚照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梁儲。
盡管朱厚照看滿朝大臣都很討厭,恨不得將內閣全部裁撤才好,然而內閣卻不可能依他的意願裁撤,既然裁撤不了,朱厚照隻好找個稍微順眼一點大臣,不至於給自己添堵添得太厲害,於是後任南京吏部尚書的梁儲便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本來大明有著“吏部天官不入閣”的規矩,是為防止臣權過大而設,一個本來掌握著朝中大臣人事權的人若進了內閣再掌政權,無疑不是件好事,但南京吏部尚書一職眾所周知是個虛職,所掌權力有限,梁儲以南京吏部尚書入內閣,朝野裏反對的聲音並不大。
事實上這個時期廠衛大索京師,虎視眈眈地清查著跟劉瑾有過來往的大臣,連內閣輔李東陽曾因給劉瑾寫過賀壽辭而被禦史們參劾,後來還是秦堪說了話,謂之“劉瑾勢大,滿朝敢怒不敢言,忍辱負重者豈止西涯先生哉”,這才將李東陽摘了出來,廠衛得知秦侯爺定下了基調,也沒去找李東陽的麻煩。
此時朝堂人人自危,梁儲補任文淵閣大學士一事竟出奇的順利,梁儲為人一直很低調,沒過幾天便不聲不響地上任了,正德朝新一任的內閣班子又搭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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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大學士奉詔入豹房的同時,丁順李二常鳳等人也進了侯府。
侯府偏廳花房內,丁順等人恭謹站在秦堪身後,而秦堪卻抱著長女秦樂晃悠,秦樂三個多月了,出生時臉蛋上一塊又一塊的紅斑早已褪去,肌膚如雪般白皙,一雙眼睛也漸漸有了神采,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沒事逗逗她的下巴,她還會咯咯笑出聲,粉嫩的樣子令秦堪歡喜得很想咬她一口。
“侯爺,許泰兵敗霸州,剛才收到消息,李東陽等三位大學士被皇上緊急召進豹房,恐怕是商議平叛將領人選了……”丁順眼睛瞧著小秦樂,神情也頗為喜愛,想抱過來悠一悠,卻老是被秦堪嚴厲拒絕,丁順也鬧不清秦堪為何不讓他抱秦樂。
秦堪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秦樂身上,聞言淡淡笑道:“許泰兵敗已是意料中事,京營損失四萬兵馬,保國公朱老公爺臉上恐怕也不好看,明曰朝會必會主動請纓出戰,王師戰事不利,陛下和內閣大學士們麵上無光,估計這會兒豹房裏陛下正在拍桌子摔杯子大雷霆呢……”
丁順遲疑道:“侯爺,陛下和內閣商議之後,平叛的人選必然是侯爺您,那時若聖旨下來……”
秦堪抱著秦樂,淡淡掃他一眼,道:“你忘了,本侯病了,還沒放棄治療,再說朝中賢臣良將大把大把的,本侯算哪根蔥?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陪夫人們,去年出巡遼東,今年又去天津剿白蓮教,這兩年到處跑,我都沒好好陪過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