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一柄雪亮的鋼刀架在校尉的脖子上,由於力度分寸拿捏準,鋒利的刀刃頓時在校尉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錢百戶饒命!屬下錯了,饒命……”
錢百戶的目光像一條盯住了獵物的毒蛇,冷笑道:“往常你進牢裏給劉瑾送食,不出一柱香時辰便能出來,今曰竟逗留了小半個時辰,剛才我獨自湊近殿門聽了一下,裏麵傳來說話聲,而你出了殿門後便步履急促,臉色異常,這些征兆我若還未現其中有鬼,那就是我眼瞎了,我好奇的是,你跟那個馬上要被淩遲的老閹賊有什麼話可聊,能說說嗎?”
“錢百戶饒命,屬下真的隻是跟劉瑾隨便拉了拉家常……”
“你不說實話沒關係,我若搜了你身現有什麼不該有的物事……嗬嗬,一個通敵的罪名怕是少不了的,南鎮撫司三刀六洞的刑罰,說不定你命硬能挺過去……”
校尉臉都白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才做了不到一個時辰的飛黃騰達夢,這麼快便夢醒了,此時若還不識相,恐怕自己的命今曰就要交代在這裏。
校尉當機立斷朝錢百戶跪下,並且馬上從懷裏掏出了劉瑾的血書。
“錢百戶饒命,剛才劉瑾許我二百萬兩銀子的好處,求我給內庫總管馬永成帶一句話,並請馬總管將這血書遞給陛下,劉瑾隻求一條活路,然而屬下錦衣衛出身,怎會與秦侯爺的生死大敵勾結?適才出殿之後,屬下正打算將血書交給北鎮撫司,請秦侯爺定奪……”
錢百戶眼皮跳了跳。
所謂請侯爺定奪之類的話,錢百戶打死也不信的,校尉必然跟劉瑾達成了交易。若眼前這該死的家夥真把血書傳到皇上手裏,皇上念及多年情分,說不準還真會赦了劉瑾死罪,那時秦侯爺必然震怒,錦衣衛偵緝本事天下無雙,查到這作死的校尉不打緊,今曰值守內獄的大夥兒恐怕都會遭受池魚之災……
斜眼怒視跪在地上的校尉一眼,錢百戶心中充滿了憤怒,愚蠢的人啊,你以為你拿了這兩百萬兩銀子有命花麼?劉瑾縱被陛下饒過一命,從此必然失勢,他能保住你麼?
錢百戶一手仍將刀架在校尉脖子上,另一手展開血書,一個鬥大的“冤”字觸目驚心。
錢百戶冷笑數聲,眼中厲芒一閃,刀光掠過,校尉脖子上頓時血如噴泉般湧出來,渾身抽搐幾下,命絕倒地。
錢百戶看著手中的血書,喃喃道:“確實是個能讓人飛黃騰達的好東西,不過你找錯了方向……”
收起血書,看也不看地上死去的校尉一眼,錢百戶急匆匆朝北鎮撫司趕去。
…………
…………
北鎮撫司第三進的後院主廂房。
這間屋子便是秦堪辦公的地方,屋內的布置很素雅,幾幅朱厚照賜下的前朝名人字畫,幾隻擺設用的官窯瓷瓶,書案上顯得有些淩亂,全是大明境內各地錦衣衛傳來的各種情報和事件,經過彙總後放在秦堪桌上需要由他親自批閱處置的情報,竟厚達數尺。
此刻秦堪神情冷凝,表情震怒,他的麵前跪著那位剛殺了人的錦衣衛錢百戶,書案上還端正放著劉瑾的血書,鬥大的“冤”字令秦堪眼睛有些刺痛。
錢百戶恭敬將事情說完,便一直保持躬腰垂的姿勢,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靜靜等待侯爺話。
秦堪確實很生氣,如此森嚴的防備居然還是讓劉瑾找到了漏洞,包括錦衣衛在內,所有人似乎都覺得劉瑾已倒,所以麻痹大意了。
若非眼前這個姓錢的百戶多留了個心眼,劉瑾恐怕真會逃出生天,那時麻煩可就大了……
不過這姓錢的家夥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人,錦衣衛裏的自家兄弟說殺便殺,可見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秦堪淡淡掃他一眼,道:“這件事除了你和那個校尉,還有誰知道?”
錢百戶恭敬道:“隻有屬下二人和劉瑾知道,那個校尉膽敢通敵,被屬下識破後又欲圖反抗,屬下一時心急,便將他殺了,請侯爺恕罪。”
秦堪溫和笑道:“你明明立了功,卻說什麼恕罪,倒是個會說話的伶俐人。”
“屬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錦衣衛京師東城千戶所麾下百戶,錢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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