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四呆了片刻,急忙搖頭:“這位大人,此事小人不知。”
“華家二小姐年十五歲,卻與某位縣學秀才私訂了終生,此事你可知?”
謝四臉色有些白:“小人也不知。”
秦堪喃喃歎道:“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原來這也不知那也不知……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華府的人了。”
謝四急忙道:“大人,小人確實是華府的人,已在府中做工四年了,華府附近的鄰居皆可作證。”
“那好,我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你必須快回答,若有遲疑,必然是假冒,金殿之上,當著皇上和諸多大臣的麵,你若敢欺君,必誅你九族!”秦堪聲色俱厲喝道,一股久已養成的上位者氣勢洶湧而。
謝四嚇得渾身一顫,伏磕頭不已:“小人一定實話實說,絕不敢欺君!”
秦堪語加快,連珠炮似的問道:“華昶有幾個兒子,幾個女兒?”
“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那晚全部被殺。”
“華府前院種了幾棵槐樹?”
“四棵,但不是槐樹,而是銀杏。”謝四被秦堪一嚇,不自覺地被秦堪的快節奏牽著鼻子走,回答起來語也非常快。
“華府看門的門房姓什麼?”
“姓謝,是小人的本家二叔。”
“你逃命的那口老井在前院的哪個方向?”
“東南。”
“西廠收買你做偽證給了你多少銀子?”
“一千兩……”謝四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隨即立馬捂住嘴,兩眼驚恐地睜大,臉色卻瞬間慘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滿殿寂靜,所有人屏住呼吸,瞠目結舌。
朱厚照臉上先驚後怒,接著一股抑製不住的喜意漸漸飛上眉梢。
落針可聞的金殿內,不知沉寂了多久,忽然撲通一聲,鄭嫡麵如土色,大汗淋漓,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打著擺子。
瞬間翻盤!
一個被萬人嫉羨的殲佞,一個連劉瑾都不得不畏懼三分的權臣,數次麵對生死危局仍輕鬆度過,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庸碌之輩?
迎著殿內群臣或失望或欣喜的目光,秦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朝朱厚照拱拱手,淡淡道:“陛下,臣想問的已經問完了,公道自在人心。”
滿殿無言,無人反駁。
癱軟在地上的鄭嫡忽然跳了起來,仿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嘶聲喊道:“慢著!張乾被刺一案,我有人證物證……”
秦堪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朝班裏,理也不理他了。
所有大臣看著鄭嫡,目光有同情也有鄙夷。
既已證明秦堪並非殺華昶的真凶,殺張乾就更不可能了,誰會為一樁自己根本沒做過的案子而妄殺大臣,徒留把柄?兩樁案子其實隻是一樁案子,因果而已。
砰!
朱厚照拍案而起,怒指殿中:“大漢將軍何在?將人犯鄭嫡,謝四拿入詔獄,著錦衣衛嚴審!他們背後站著什麼人,給朕一個不漏地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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