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天津衛鬧白蓮教,教徒糾集民眾衝擊天津衛官府,被貶到天津當千戶的原錦衣衛指揮使牟斌奉命嚴查,結果查了半月沒查出名堂,反而深夜被刺,錦衣衛飛馬稟報,牟斌被刺傷口在小腹,是江湖人士用一種名叫“吹箭”的東西射出,箭矢雖小,但在這個外科並不達的明朝,小小箭矢完全射入了小腹裏無法取出,傷勢嚴重之極。
秦堪頗為憤怒,給天津衛去了一封措辭嚴厲的訓斥信,並且命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丁順親自赴天津,將這夥無法無天的邪教剿了。
****************************************************************丁順頂著秦堪的怒火,領著數百名錦衣衛匆匆忙忙離京。
秦府內院裏,秦堪眉頭緊鎖,使勁按揉著眉心,家事國事,都是煩心事,感覺自己像陀螺,不停的轉,不停的處理著危機,處理得多了,心裏不由自主產生一種深深的厭倦。
一雙手輕輕按上秦堪的雙肩,非常笨拙地用力幫他按揉著,力道很大,秦堪沒回頭便知道這絕非家裏人的手法,杜嫣給他推拿時認穴奇準,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令人舒服得想睡覺。金柳的力道偏輕,如同楊柳拂過水麵,手法與其說是按摩,還不如說是**,而憐月憐星……不可能是她們,她們通常都是四手齊上。
秦堪痛得直咧嘴,忍不住薄怒地回過頭,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下人丫鬟敢如此不敬。
扭過頭,慍怒的眼神忽然一怔。
塔娜咬著下唇,用她那雙略顯粗糙的手一板一眼給他按揉著雙肩,神情認真得仿佛在草原上用刀子給牛羊剝皮……“停!住手!”秦堪急忙道:“想弄死我給我來個痛快的。”
塔娜停了手,一臉委屈:“你家夫人也是這麼給你按的,為何我不能?”
“因為你不是我夫人,而且手法也很不對,好像在我身上找地方捅刀子的感覺。”秦堪的回答很不留情麵。
對於塔娜,秦堪有著另一種相處方法,那就是直爽,蒙古人喜歡直來直去,一切客氣話在他們眼裏都是虛偽。
所以秦堪不打算跟塔娜客氣。
塔娜隻好放下手,垂頭時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
秦堪好整以暇地瞧著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什麼事直說吧。”
塔娜臉上稍微高興了一些,道:“我要你在侯府後院開一片草場,我注意看了,侯府廂房後麵有好大一片土地荒蕪著,撒點草籽下去,明年開春我便可以騎著馬馳騁了。”
真是個荒唐卻又令人心疼的建議。
秦堪定定注視她許久,緩緩道:“塔娜,你想念草原麼?”
塔娜抿了抿唇,卻飛快點點頭,然後搖頭,眼中的哀傷之色一閃而逝。
秦堪明白她的意思,他和她本就是一場政治聯姻,若說二人之間的感情,其實並不算完全沒有,隻是二人心裏都對這種政治聯姻感到排斥,於是他和她索性連那一點點情愫也排斥出去了。
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幾上敲了幾下,秦堪嘴角忽然露出幾絲笑容。
“塔娜,我讓你回草原怎樣?”
塔娜飛快搖頭:“我不能回去。”
秦堪笑道:“名義上來說,你已是我的妾室了,你從草原進京是以朵顏衛使節兼我秦堪的妾室的名義來的,進了侯爺已算是我秦堪的人了,所以我這次派你回草原,你便以大明的使節兼花當女兒的身份回去。”
“回去做什麼?”
“通婚!”秦堪從嘴裏迸出兩個字。
塔娜驚訝地睜大了眼:“和誰通婚?”
“漢族和蒙古族通婚。”
“不懂。”
“簡單的說,我過幾日會提出朝議,允許遼東邊境城鎮百姓與朵顏三衛牧民之間男女通婚。”
塔娜想了想,疑惑道:“你……到底打著什麼主意?通婚對你們漢人有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