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帥沒料到火篩的舉動,今晚安分睡在花當給他安排好的那座帳篷裏,恐怕此刻能不能留得命在還是兩說。
擦了擦臉上的汗,丁順忽然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惡聲道:“大人,這火篩做事比您更不講究啊……”
抬頭見秦堪神色不善,丁順啪地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糾正道:“不能跟您比,他這是極度不講究!”
遠處喧囂依舊,喊殺聲已漸漸停下,葉近泉在帳篷裏一直沒露麵,但火篩派去的二十多個刺客卻一個接一個橫飛著跌出帳篷外,葉近泉分得清事情輕重,這一次沒等秦堪吩咐,他也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跌出帳篷外的火篩部麾下勇士一個都沒活成。
帳篷外聚集了一群刀出鞘嚴陣以待的朵顏勇士,人人緊張地注視著帳篷內的廝殺,卻沒人敢進去一試葉近泉的拳芒。
秦堪擰著眉,目光卻忽然轉向朵顏營地正中的黃金大帳,大帳四周一片漆黑,據說夜裏的篝火會上花當喝得酩酊大醉,最後是被人抬進大帳的。
他……果真酩酊大醉了?醉得連營地內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也沒把他驚醒?
秦堪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了。
漆黑的大帳後方,無數黑影在黑暗中騰挪閃動,不時還傳來馬兒打的響鼻和不耐的馬蹄踏踏走動聲。
這下連丁順都感覺不對勁了。
“大人,朵顏已暗中調動兵馬了!”丁順又驚又怒。
抬眼環視一圈,秦堪已將此時的情勢全部了解於胸。
火篩欲效東漢班,殺匈奴使節而逼花當表態,朵顏花當心中的天平已傾向火篩,或者說他根本不信任漢人,早已秘密布下兵馬,隻待秦堪被火篩殺了以後,營地外的八千大明儀仗若有異動便揮兵擊之。
秦堪身邊能用的,卻隻有丁順和葉近泉二人。
情勢萬分危急!
“大人,搶一匹快馬出營,與外麵的八千人會合,屬下給你斷後!”丁順扯住秦堪便往外走。
這時葉近泉也將火篩派去的刺客殺了個幹淨,一身血跡斑斑出現在秦堪麵前,二人臉上已浮現焦急之色。
秦堪使勁一甩手,掙脫了丁順的手,怒道:“身陷萬馬軍中,你們兩個人有本事斷後嗎?幼稚!”
“那該怎麼辦?”
秦堪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剛才火篩效法班,結果玩砸了,現在咱們也學班!”
葉近泉和丁順呆楞半晌,沒出聲。
“火篩和我一樣都是朵顏的客人,帶入朵顏營地的隨從頂多不過數十,葉近泉剛才大概已解決了一大半,憑什麼隻能由他殺我,我便不能殺他?既然他先不講究了,我還講究什麼?葉師叔!”
“在。”
“趁著花當此刻裝糊塗,下麵的人不敢胡亂動手,你現在衝進火篩的帳篷把那家夥給我殺了!”
“好!看我的!”
生死關頭,葉近泉非常有效率,話音剛落,幾個起縱間人影便如一道黑煙般掠遠了。
丁順在一旁摩拳擦掌,興奮道:“大人,我幹什麼?”
“你去給我把花當的孩子扔井裏去!”
丁順麵露難色:“大人,屬下可能打不過塔娜……”
“那就在我旁邊保護我,順便把我後麵的帳篷點著了,聲東擊西掩護葉近泉。”
“是!”
****************************************************************秦堪絕境反擊這一招誰也沒料到,就在所有人以為秦堪不是身死當場便是落荒而逃的時候,火篩所住帳篷裏卻忽然傳來一聲悲憤至極的怒吼聲。
與次同時,花當端坐在大帳裏,慢悠悠地喝著羊奶茶,略帶腥澀味的奶茶越喝越精神,昨夜殘留的三分酒意已全醒了。
外麵亂糟糟的聲音早已傳入他耳中,他卻坐在大帳內紋絲不動,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宗族血統的影響力是巨大的,花當終於還是選擇傾向了蒙古人,寧願與火篩結盟,哪怕與虎謀皮,也不願再相信漢人,百多年來,朵顏被漢人坑慘了。
哐!
一名朵顏漢子踉蹌跑進大帳,結結巴巴道:“可,可汗……”
花當淡然一瞟,笑道:“明廷的欽差是不是已死在火篩刀下了?漢人的八千兵馬可有異動?”
“不,不是……火篩跑了,被漢人打跑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