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著冷汗坐回廂房,秦堪驚魂未定。
剛剛……好像闖禍了?
誰家倒黴孩子在恭所裏不出聲?
那碗滾燙的茶水不知澆出了什麼效果……
可以肯定,必然不會太舒服,而且受者者心情不會太好,誰也不希望自己通暢的時候忽然禍從天降。
秦堪很快做了決定,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相信那位受害者也不敢在衙門裏大張旗鼓的找凶手,杜知縣不會容許下屬太放肆的。
心裏有些愧疚,不過秦堪的心理素質比較高,打死也不能主動投案,不知者不罪嘛,再說矛盾公開化了不好,影響縣衙同僚之間的安定團結。
於是秦堪心安了,專心的做起了帳本。
做了半個時辰,剛了解了錢糧帳簿的大概,門外鄭伯恭敬地朝他施禮:“縣尊大人請秦先生到內堂。”
秦堪心一緊,苦主找凶手來了?
杜宏發了話,秦堪自不敢怠慢,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隨便他怎樣吧。
於是秦堪跟著鄭伯到了內堂,卻發現內堂裏已坐了兩位穿著綠袍的中年人,其中一位綠袍中間打著黃鸝補子,顯然是位八品官,整個縣衙裏除了杜宏以外,唯一有資格穿官服打補子的,自然便是八品縣丞了。
另外一位則隻穿著無花無紋的綠袍,頭戴紗巾襆頭,氣定神閑地坐著與杜知縣說著話。
見秦堪進來,內堂三人的目光同時注視在他身上。
杜宏捋須一笑,指著秦堪對旁邊的縣丞道:“賓守兄,這位便是老夫與你說過的秦堪,本縣新聘的師爺,晚生後輩不懂事,望賓守兄和愚德兄多多提攜,賜教。”
接著杜宏臉一板,看著秦堪道:“秦堪,還不過來拜見縣丞李大人,主簿曹大人。”
秦堪急忙朝二人長揖到地,神態非常恭敬。
二人站起身還禮,目光頗有些驚愕,他們似乎也沒料到新來的師爺居然如此年輕,師爺是縣尊的幕僚,負責為東翁出謀劃策,參與機要;處理案卷,聯絡官場等等重要工作,本該聘請成熟穩重,多智善謀之士,縣尊大人為何要請這麼一個年輕的男子?他……才剛到行冠禮的年紀吧?
盡管驚愕,二人的表情還是很淡定,若無其事的與秦堪聊了起來,言語間頗見親密。
聊了幾句後,秦堪也了解到,這位八品縣丞姓李,名貴,字賓守。主簿姓曹,名從周,字愚德。
李縣丞有點冷淡,隻對秦堪保持著官麵上的客氣,問了幾句仙鄉和高堂後,仿佛完成了應酬任務似的,閉口不語了。反倒是曹主簿卻很熱情,熱情得有點過火。
秦堪神態恭敬與二人聊了幾句,心中卻忐忑不安,目光不停在二人身上打量。
剛剛那碗茶水潑到誰了?看他們一個個從容鎮定的模樣,一點也不像被開水燙過,當官的心機都這麼深沉嗎?
印象裏……隻有死豬才不怕被開水燙啊。
聊了幾句,杜宏朝堂外掃了一眼,道:“莫典史和高捕頭呢?怎的不見人?”
李縣丞拱了拱手,道:“高捕頭巡街去了,莫典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