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江南第一才子唐寅出了一本《伯虎詩集》,詩集裏每首皆可稱名傳千古之佳作,購者無不歡欣若狂,更有士子被感動得失聲痛哭。
才子,名副其實的大才子,江南文人的驕傲!
其中“人生若隻如初見”一首,更令許多深閨小姐如癡如醉,珠淚漣漣。
自太祖皇帝首創八股文以來,大明的文人儒士為了八股可謂絞盡腦汁,這種文體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它製約了文人的思想,讓人跳不出八股的怪圈,它隻是皇帝加強統治的一種工具,導致了民間仕林文風不自由,思想不自由,所以自大明立國以來,罕有傳之千古的詩詞佳句問世,不能不說,這是一種文明倒退。
在這樣的大環境裏,竟然有一本詩集,裏麵的詩作皆可稱佳句,皆可永垂萬世,怎能不教文人們瘋狂追捧?
唐寅的名字再一次傳遍了江南的大街小巷,他成大神了。
世人喧囂之時,秦堪卻躲在客棧的房間裏,俊臉噙著幾分若有若無的諷刺笑容,誌得意滿的……數銀子。
好多銀子啊。
詩集大賣,書社黃掌櫃加印又加印,銀子送了一次又一次,除去給唐寅的四成,秦堪獨得六成,加起來大約三百多兩了。
人生的第一桶金,晃得他眼睛發花,耀眼的銀色光芒像天堂裏的雲朵,舒適,安寧……
砰!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道修長高挑的倩影出現在他眼中。
秦堪眼皮一跳,下意識摟住了堆滿一桌的銀子。
來者是熟人。
“來搶錢?”秦堪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不是。”
“那你來幹嘛?”
“登門造訪。”
秦堪指了指被杜嫣踹得奄奄一息的房門,淡定道:“你管這種方式叫‘造訪’?”
杜嫣小嘴一撇:“賠你就是了。”
秦堪歎道:“大小姐,我已將罰銀交給你了,咱們不是互不相欠了嗎?你還來找我幹嘛?”
“我隻是想來看看那位江南才子被你坑死了沒有。”
今天的杜嫣好象並不開朗,踹門的氣勢都比往常弱了一截,秦堪感到很不適應,她應該再霸氣一點的。
朝上一指,秦堪淡淡道:“那位江南才子住樓上,上樓左拐第三間,出去時請關上門,謝謝。”
杜嫣沒了往常的火爆脾氣,反而有氣無力的歎了一聲,起身把門關上,然後自顧在房裏搬了張胡凳坐了下來。
秦堪臉直抽抽,她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就不怕名節有汙?老爹怎麼教的。
俏目淡淡朝桌上的銀子一掃,杜嫣沒有追問銀子的來曆,隻是淡然道:“你又坑了這麼多銀子?”
秦堪奇怪的看她一眼。
這姑娘今天不大正常,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愁意。
——難道罰別人款時被人打了?
秦堪無法遏製自己心裏冒出來的惡趣味。
杜嫣輕輕歎息,若有所思:“你這人是個有辦法的……”
秦堪抿嘴不言。
這女人臉上分明寫著“麻煩”兩個字,若搭理了她,恐怕她的麻煩會把自己撩進去。
大家不算熟,還是保持仇人這種純潔關係比較好……
秦堪不搭腔,杜嫣俏臉也緊緊繃著,怎麼也不肯再張嘴了,卻又不離開,兩人相對而坐,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砰!
房門再次被踹開。
秦堪長長歎息:“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何大家造訪的方式都如此別致?”
唐寅拿著一本詩集出現在他麵前,渾身顫巍巍,指著秦堪直哆嗦。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唐寅咬牙低吼,麵孔扭曲得像早點攤上的麻花。
“什麼為什麼?”秦堪氣定神閑。
“為何不跟我商量,便出了這本詩集?”
“誰說沒商量?你連手印兒都按了……”秦堪掏出一張協議在他麵前晃啊晃。
“你……”唐寅語結,隨即怒道:“人生若隻如初見是我作的嗎?”
“當然是你作的。”
“咬定青山不放鬆也是我作的?”
“當然。”
唐寅徹底爆發了,一把揪住秦堪的領子,通紅的麵孔噴著怒火,揚著手裏的詩集極度猙獰道:“那麼,這首‘山下一群鵝’,也是我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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