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事當然沒成,兩人最終還是分道揚鑣了。”陳紅抿了口茶水,繼續說道:“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事,這名女子投入了龍族陣營,好巧不巧的,兩人在平截關戰役前重逢了。要說兩人那也真是癡情,多年未見,竟然都是不曾變心。為了能夠長相廝守,女子甘願自斬前身,轉投人族,許先生也願意拿出以往所有功績,隻為給兩人換一個在人境的容身之處。宗門大概是感其二人情深意切,所以最終答應成人之美。”
“嘿,這事也能看出咱們天鏡宗那些主事的也不全是老頑固。”趙鑄坐在圈椅上笑著調侃了一聲。
“要都是老頑固的話,咱們天鏡宗也不能有如今盛況啊。隻不過事與願違,平截關戰役開展至關鍵之時,那名女子竟被龍族擄去。”
聽聞此處,葉知曉呼吸一滯:“宗門難道不遣人看護的嗎?”
“內應!”趙鑄緊盯著手背,沉聲道:“原本按照計劃,是要將這種與一軍主將有關的人物盡快送回後方的,隻是在中途遭遇截擊!”
陳紅沉浸在當年的見聞裏,也是為二人感到惋惜:“是啊,若不是有內應,如此機密的情報怎麼可能外泄?得知心愛之人被龍族劫走,許先生救人心切,違抗軍令,孤身直入敵軍後方。期間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後來許先生回來的時候,渾身浴血,懷抱著傷重將亡的女子,提著龍族鴻羽軍軍主的頭顱。”
“於萬軍之中取敵軍道神境主將頭顱,要知道當時的許薪還隻是道劫境,如此壯舉,簡直令人歎為觀止!”趙鑄緊握著雙拳,神情中有著溢於言表的激動與敬服。
什麼道神境、道劫境葉知曉聽不太懂,也隻能模糊得明白應該差別很大,不過他此時關注的更多的是這段事跡:“那後來呢?”
“後來啊,為了救治傷重的女子,許先生將她送回了雪狐族祖地,為了贖罪而且保護愛人,許先生從此與她斷絕聯係。隻是不知為何,等許先生回到宗門的時候,他已是境界大跌,便是如今的狀態了。隻是他萬軍之中斬敵首級的事跡卻是流傳了開來,天鏡許君的名聲傳遍八方,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入許先生門下,但是許先生都未應允。所以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能被許先生看中,偷著樂吧你。”
“那我明天就去向許先生拜師!嘿嘿。”葉知曉憨笑一聲。
“行了,故事就聽到這裏了,開始幹活吧。得虧有小葉子你幫忙,不然這種整理東西的活計要是交給我來做,我不得頭疼死。”
“好嘞,趙師兄!”
------------
小妝山上,江婉清裹著絲巾,倚在門框翹首以盼丈夫歸來。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溫婉的女子會在外頭闖下“女劊”的名頭,隻是在這個小家之中,裝進了她所有的溫情。好像自從成親以來便一直是相公在等她回家,這樣想著,她的嘴角微微翹起。
“怎麼不去屋裏等我?”閃瞬而至的許薪緊了緊妻子肩頭的衣巾,柔聲問道。
“想早點見到相公嘛。”
“剛去了趟宗主那裏,回來晚了點。”許薪輕輕摟著妻子走進屋裏。
“相公?”
“嗯,我重聚道種了。”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江婉清又一次流下了眼淚,隻有到了這樣的境界才會知道簡簡單單的“重聚道種”這四個字做起來有多麼難。更何況這些年來相公一直遭人白眼,從未得到宗門半點幫助,能夠重回巔峰,私下裏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曾經那麼驕傲的相公,這些年來一直在宗門裏低聲下氣,如今這個讓她從少女時代就一直愛慕至今的男人重回往日巔峰,江婉清覺得,自己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