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速度很快,身後是道路合並淹沒的巨響。
等他們終於重見天光,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除了龍煜殿下那邊著人尋找神女千雅的下落,那些來參加婚宴的仙君基本還沒走,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天宮差點塌了,緊要關頭誰好意思走了,縱然幫不了什麼忙,等結果也是好的,再者不是還有宴山君呢,完全可以放心。因此之前那些跟著往劍墟跑的仙君,也隻是做做樣子,一發現不妙,就趕緊撤出來了。
宴山君一出來立刻就被眾人圍在中央,各路仙君圍著他詢問劍墟的具體情況。孟真早就悄悄從飛劍上下來,看了一圈沒見著玄音和沉離。他摸了摸腰間的煙雨螺還在,毫不費力的從人縫裏鑽了出來。
孟真思索著這回兒玄音當是帶沉離療傷去了,正走著,手臂被一人拉住。
“少莊主,玄音君讓我在這兒等你回來,他帶沉離先去遊春宮了。”孟真回頭見是孟婆莊的侍女孟戈那丫頭。
孟真一路跟著孟戈,小丫頭熟門熟路的帶他穿過雲海宮牆,最後在一座巍峨富麗的宮殿門口停下來,殿內亭台樓閣矗立,布置講究,園內還有一片虞美人花正開的肆意。
剛進殿門,就有一人迎了出來,來人一身淺黃衣衫,玉冠束發,手裏還握著把折扇,滿麵笑意盈然,如同人間那些世家公子般上前施禮道:“這位就是孟真少莊主吧,聞名不如見麵。在下曲遊春,經常聽玄音兄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氣質卓然。”
“遊春君謬讚了。”孟真連忙學他的樣子回了一禮。這位遊春君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性格隨和,人緣極好。待人謙遜有禮,讓人如沐春風。難怪孟戈那丫頭隻見一麵就追過來了。孟真撇了一眼身旁的孟戈,那丫頭悄悄對孟真眨眨眼睛,先一步進去了。
孟真跟著曲遊春進到內殿,一進門就看見窗邊的矮塌上,沉離昏迷不醒,玄音正在給他引渡靈力。
見孟真進來,玄音並未停下手中動作,扭頭對孟真道:“幸好他身上有鎮魂柳,內傷不至於太嚴重,隻是他身體裏還有一部分魔氣,我先幫他恢複內傷,然後再拔除魔氣。沉離生來魂魄不穩,光靠鎮魂柳,終究不是辦法。”
孟真了然,看著昏迷中的沉離,臉色脆弱蒼白,那雙總是靈光閃動的眼睛如今也頹然緊閉。他歎了口氣,忽然道:
“等他醒來,我便想辦法帶他去一趟鏡靈宮,聽說那裏有固魂的靈泉。”
玄音本想說鏡靈宮向來不許外人入內,但看孟真似下了決心,也就不再多言,當下專注為沉離療傷。
一連持續三天,孟真和玄音合力施救,沉離終於醒了過來,他睜眼看見孟真,糯糯的喊了聲“師父。”
孟真見他整個人都似瘦了一圈,聲音也不如以往清亮,心中一片心疼。孟戈連忙奉了茶水上來,孟真端過來喂了沉離喝下,瞧見一旁三天不曾合眼的玄音,歉然道:
“玄音,此次多虧有你,感謝的話就不再多說,你趕緊去歇息吧。”
“我得盡快回酆都,此次出了意外,那些魂魄是回不去了。”玄音站起身,理了理弄皺的衣裳。去外間同曲遊春告辭,回酆都去了。
沉離剛醒來,就有些待不住了,孟真見他躺久了難受的模樣,就要扶他起來。外間忽然傳來說話聲,似乎又有人來了。
孟真剛把沉離扶起來,來人就進入內殿。孟真有些詫異,居然是宴重明,他徑直走到塌邊,身後還跟著一位藍衣青年,那青年神情冷傲,身後背著一把古琴。隻是讓人不解的是,那藍衣青年本是跟著宴重明進來,待看見孟真的那一刻,似乎顯得特別驚訝,然而也不過瞬間,就恢複了麵無表情。
孟真一時有些莫名,正要起身打個招呼,還沒來得及出聲,胳膊又被沉離抓住了,然後隻見他指著麵前的宴重明激動的道:“姬,姬無行!”
“……”
“……”
孟真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拉下他激動的手指,慢慢和他解釋:“沉離,這位是宴山君。”
“什麼?宴,宴山君…他不是姬無行嗎?怎能不是姬無行呢…明明長的那麼好看…”沉離還在那裏自以為的小聲嘀咕,末了還加一句:“宴山君是位老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