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封印的過往(1 / 2)

(再次回到卡帕斯這邊)

鄭天靈生病了。

盡管表情上一副堅強的樣子,昨天的那場襲擊終究還是給鄭天靈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加之身體本來就比一般人要虛弱,今天一大早開始,她就開始高燒不退,樓下的林東小哥聞訊也趕來幫忙,今天整整一個上午,我除了陪在床邊照顧她外,什麼也沒做。

在林東小哥幫助下,我安頓好了鄭天靈,吃過了藥也敷過了冰袋,這會兒她正好睡著了,或者是逞強裝睡著了,反正如果真的是逞強裝睡的話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幫她,我能做的隻有守著。

送走林東小哥,我無奈地趴在了鄭天靈床邊的床頭櫃上。

“唉!為什麼我們會總遇到這樣的事情!”

本來根本不想提及那件事的,但這突然發生的驚變,讓我最終不得不重新提起那件我們一直都在逃避的往事:

普斯島,印度洋上一座規模不算大的學園島,我和鄭天靈離開家出去求學的第一站。這裏,是美夢開始的地方,也是噩夢開始的地方。

不記得是在我們入學普斯島的第七天還是第八天了,一名長得很漂亮的藍發女孩轉學到了我們的班級,她叫魯斯,一個相當活潑開朗的女孩,不管跟我們班級裏多麼內向孤僻的同學都能有說有笑地談上數十個來回。她經常組織活動,籌備聚會、學習會,且每次魯斯都能成功召集到班上幾乎全部的學生,瞬間成了班級上的人緣核心,就連那些不合群的孤僻分子們都被團結在了一起。

她不停籌辦活動,或是為了玩耍或是為了學習。到後來規模越來越大,開始有外班的學生加入,再後來學長們也來了,到最後甚至多了外校的學生,魯斯的氣場一個月之內就盈滿了整個學校,並向外發散推動著普斯島的每一個角落。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這些的,隻知道在魯斯來到普斯島有一個月後,不知從什麼地方帶來了一小瓶奇特的彩色懸浮發光粒子,當著我們班所有人的麵撒在了空氣之中。她跟我們說,這是一種祝福的粒子,有了它,可以讓整個普斯島變成童話故事般幸福的世界,一切諸如魔法,仙女之類的東西都將成為現實。當然,當時我們沒有人相信她的話——肯定不可能信的,就算她人緣好。但大概有一個星期後,整個普斯島竟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發生了一係列驚人的變化:島上鬱金香終日不敗;每天夜晚天空都會劃過流星雨;每隔五天,普斯島上就會下一場大雪,把一切蓋上夢幻般的雪帽子,這個雪是不冷的,不會影響氣溫和植物的生長,持續二十四小時後就會變回原樣;蝴蝶和觀賞魚變成了花仙子和美人魚一樣人類的外形,大小和習性與原來一樣,但能和人類直接語言交流,它們非常願意聆聽學生們的傾訴,遇到煩心事了往水池或花壇邊一坐,半塊餅幹或半瓶蓋果汁就能讓這些可愛的小家夥們免費當你的心理谘詢師。那理想的童話故事般的世界,竟真的被那一小瓶光粒子變成了現實。

但這還是不是最令人驚訝的,最驚訝的還是我們自己的身體,奇特的力量,讓我們每一個學生的身體都像魔法師一樣獲得了這樣那樣的超能力,有的會飛,有的會瞬間移動,還有的會控製氣流和氣壓。而我,則獲得了在夜晚能發出藍色熒光的能力。島上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每個學生隻會有一名與你不同性別的人會和你擁有相同的能力,而那個人,就是你一生的伴侶。

傳說不是假的,普斯島上基本不存在單身漢,全部是男女成對。當然,我也一樣,鄭天靈擁有和我一樣夜晚發光的能力,而且本來我們就是在一起的。

神奇的超能力,不敗的鬱金香,不滅的流星雨,童話般的雪景,以及心情不好了連蝴蝶和金魚都能拿來作傾訴的對象。這種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情景在普斯島竟全部變成了現實。雖然耳邊亂七八糟的讓我戴獸耳,穿女裝的呼聲這會兒也是最高的(當時十四歲的我,娃娃臉重得簡直像個九歲的小學生),但在歡笑聲中,我們的初一生涯相當的幸福,最開始的我們根本就沒有輾轉求學當學園候鳥的想法。

然而幸福總是短暫的,美夢結束的地方,就是噩夢開始的地方。災難,在初二那年剛開學的時候降臨了。在普斯島各大學校舉辦開學典禮的那天清晨,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炸雷般的巨響,無數橘紅色的灼熱光束從天而降,瞬間將整個普斯島化作了一片火海。

童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隻能用地獄來形容的世界。火焰燃燒的劈啪聲,房屋倒塌的轟隆聲,和同學們絕望的哭喊聲混雜在一起,在我的耳邊一路轟鳴。我已經不記得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了,隻記得在灼人的熱浪和嗆鼻的黑煙中,我背著天靈,頂著時不時砸下來擋在我們麵前的燃燒瓦礫,朝著普斯島的海灣一路狂奔,當時的我,心中所想沒有別的,隻是要盡快逃離這裏,哪怕接下來的生活會動蕩不安,至少要活著,為了彼此,也為了塔倫島上的父母,兩個人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