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欲哭無淚,試了好幾次都沒敢邁出去半步,索性坐在地上哭。
她沒穿滑雪服,身上這件顧向東的防寒服在這寒風凜冽的山上,就跟赤身**一樣。
哭了一會兒不要緊,關鍵是顧向東將她扔這兒一去不回了。
這裏背住了滑雪場的燈光,四周黑得像鍋底,戴著頭盔都能聽到呼嘯的寒風。
林清又抱著雙臂站起來,也顧不上冷了,直接扯了麵罩就大喊。
“顧向東……”
她已經用了全力,聲音卻被風雪撕得零零散散,落在風裏還來不及打個璿兒,就消失不見了。
林清不死心,又連著喊了好幾聲,別說遠處的人了,就連林清自己都聽不到被風卷走的聲音。
而且,她這一摘麵罩,剛才流在臉上的眼淚立刻就被凍住了,整個臉都被繃緊,傳來陣陣龜裂的幹疼。
“顧向東……你個混蛋……”
林清知道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哭,但無奈忍不住,為了保住臉,隻得趕緊戴上麵罩。
這一下,她所有的不滿和委屈,都隻能獨自忍受了。
在冰天雪地裏,林清覺得自己像是已經站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顧向東一去不回,如果他就是存心要將她丟在這裏,任她自生自滅。
林清恨得咬牙切齒,她首先必須要走到有光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自救的方法。
於是,林清又咬著牙折騰了半天,才把滑雪板脫下啦,跌跌撞撞地按照來時的記憶往回走。
她明明記得,來的時候,是到了盡頭右轉過來一直走。那她現在往左走回去不久,就應該能見到雪場的燈光才對。
為什麼,她走了這麼久都沒見著一絲兒光亮?
林清不死心,又堅持往前走了幾分鍾,還是覺得不對,來的時候,明明沒走這麼久的。
她最後停下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站在漆黑的夜裏,周圍出來凜冽的風聲,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林清心裏發慌,又趕緊往回奔,萬一顧向東良心發現回來找她了呢?
這一走,林清就發現,自己徹底迷失在了黑夜裏。
她行走在雪地裏越來越慌,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久,但感覺就一直在原地打轉。
如果隻是在白天單純的迷路,她還不覺得會怎麼,關鍵是現在是夜晚,還是伸手不見五指天寒地凍的風雪夜。
……
謝子建和杭進還有白英彥三人,一直留在雪場下麵等著,顧向東上山時沒帶齊裝備他們是看到的,雖說顧向東是連冬泳都遊得的人,但他還沒在像今晚這樣風雪交加的情況下上過山,而且還帶著一個人。
三人倒不是在擔心顧向東出什麼事,可心裏總有那麼點說不出來的感覺,三人在一起聊了之後,一致覺得是被今晚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亂了心智。
顧向東是帶著情緒上去的,誰能保證在這種情況下會發生什麼。
幾人索性一邊聊著,一邊等著,反正時間還早。
謝子建剛抽出一支煙準備避風點火,一抬頭,看到從雪道上衝下來一人。
“看看,是老大吧?”謝子建招呼其餘兩人。
幾人眯眼看了一陣,人影轉眼間已經衝到了眼前。
“是了,是了。”杭進說著,已經起身迎上去。
白英彥望了望後麵,明亮的路燈照在雪道上,發出近乎刺眼的光芒。同時也很清楚的表明了,顧向東是一個人下來的。
謝子建和杭進已經衝人上去了,杭進還發出陣陣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