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正當我準備站起身,去嚐試一下是否能貼著牆倒立行走時,秋凜突然插了一句話。
“問什麼?”
“問關於我母親的事情,關於我欺騙你們的事情,關於齒輪騎兵的副作用,還有……”
“好了好了,這些我大致都從剛才的對話中獲知一二了,剩下的就算了。”
我隻是隨隨便便回了一句,到引來了秋凜的驚訝。
“為什麼?”
或許,對於她來說,我應當有權利向她索要所有事實和真相,但是……
“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就是你即使說了也不會改變現在的境況,而且……”
我轉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
“而且你不是不想告訴我嗎,那我幹嘛還要問呢。”
從她那睜大眼睛和之後嘴角露出的淡淡微笑中,我就知道我答對了。她恐怕之前連如何敷衍我的答案都想好了,哎,真是難為她了。
要說人類這種動物啊,最怕被看到自己弱小的一麵,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將最完美的一麵拿出來展示,而將脆弱的一麵暗自藏起來,當然,尤其是在我這種認識不到幾個小時的陌生人麵前。
我實在無法厚著臉皮去問“秋凜小姐,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的媽媽真的是這艘艦船的司令啊,那請她幫我簽個名好嗎?”,我又不是狗仔隊,對這種別人不想提起的花邊新聞不感興趣。
“對不起,關於今天的事情,我以後一定會告訴你的。”
“呀,什麼時候變那麼客氣了,我會不習慣的……在我印象裏,你應該一邊展示肌肉一邊搭住我的肩,然後用雄渾的語調說道:‘好哥們,夠義氣,咱們去吃冰淇淋去。’”
——啪。
“真是不揍你也不行,剛剛還挺感動的,現在氣氛全無了,再說這裏哪來的冰淇淋啊!!”
“但是我就是想吃嘛!”
由於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現在真是又餓又累,好想一邊吃著冰欺淩一邊睡覺啊。
“啊,我真想邊吃著冰欺淩邊睡覺啊!”
“我已經無力吐槽了。”
之後的十多分鍾,房間裏保持著一片寂靜。
我是因為餓得睡不著,就隻能幻想著自己在享受著各種各樣的美味食物,而秋凜小姐則是傻傻地看著天花板,難道她以為天花板上掛著一隻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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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聽到有腳步聲向這裏走來。會是誰呢?
“他們怎麼樣了?”
“是的,長官,現在他們很老實。”
“那就好,你退下吧。”
“是。”
在門外,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而此時秋凜的表情也轉變了。門外的人與看守的衛兵說了幾句話,然後門就靜靜地打開了。
“看來你們還挺精神的。”
“眼鏡兄?!”
這位剛剛翻臉不認人的家夥現在卻一臉和善的微笑站在我們的麵前,看到他那甘甜的微笑,總覺得有點渾身不自在。
“你來幹什麼!”
和我的驚訝不同,秋凜小姐冷冷地問道,看得出那冰霜的麵容下,蘊藏著岩漿般的怒火。
“我是來替館長的傳話的。”
他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地有些讓人不可思議。
“再過半個小時,一切準備工作就就緒了,這之前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改變決定的意圖,加入到我們這邊來?”
——“完全沒有!”
——“既然秋凜小姐那麼說,那麼眼鏡兄,我也隻能說抱歉了。”
“加入我們的話,以後就能成為這艘船上的管理者,擁有更多的權利和財富。”
——“不感興趣。”
——“我也是。”
“隻要你們之中有一個人同意加入我們,就可以保證你們兩個誰都不用死,不然,館長會將阿奇小弟你身上的所有能量抽幹,而秋凜則會被扔下這艘船。就算這樣,你們還不想加入我們?”
——“雖然我不想牽連其他人,但是我的決定依然不變。”
——“同上。”
——“你的發言總是讓我無語……”
聽到我們的回答後,他不但沒有顯露出失落的表情,還不知為何的嘴角卻洋溢起一種有些心滿意足的笑容。
“既然你們這麼說,我也會如實轉達的。”
“咦?你不是來說服我們的嗎,眼鏡兄?應該鍥而不舍,或者利用酷刑讓我們屈服才是啊,這個和以前電視劇裏的劇情一點都不一樣,壞人就該凶狠點。”
他搖了搖頭,讓我覺得他實在是琢磨不透,作為敵方立場上來看,他的行為和言語實在是有些違背常理。
“不,我尊重你們的選擇……或許說,你們能夠這樣堅持自己的決定,這樣對我來說會更好。”
聽著他別有意味的話語,使我不禁有些感到無法理解。然而,他那溫婉的眼神中似乎還蘊藏著什麼其他東西,淡淡的,帶著些許的悲傷,一種始終無法釋懷的淒涼感,這樣的目光使得我無法再對他產生敵意。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的,說完就可以開始你傀儡的工作了,不過我要告訴你,有我在你們別想讓你們的奸計進行得那麼順利。”
與我不同的是,秋凜小姐依然采用冷漠的口氣,看來她似乎被傷的很深,被好友背叛的憤怒不是一言兩語就能平息的。
“有你這句話,我也能安心了。”
眼鏡兄繼續溫婉地笑著,他似乎很高興看到秋凜小姐鬥氣十足的樣子。
“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會原諒你。”
“我沒有想過要得到你的原諒,隻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堅持自己的理念走下去。”
“哼……”
秋凜小姐不滿地別過了頭,在我看來,隻是小孩子賭氣的表現。
“還有一點空餘的時間,能陪我聊聊天嗎?”
“我沒有什麼可以和叛徒聊的。”
秋凜小姐的回答還是那麼絕情,但是眼鏡兄卻沒有打退堂鼓,他繼續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然後和我們一樣坐在地板上。
“如果不想聊天的話,能不能聽我說一段故事?”
“故事?”
不知為何,我對“聽故事”這個詞眼完全沒有免疫力,在大腦作出判斷前,就點頭了。而秋凜小姐雖然沒有正眼看眼鏡兄,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果斷回絕。
眼鏡兄點了點頭,然後帶著一絲哀婉的神情回應道:
“是的,接下來我所要講的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就這樣,他開始靜靜訴說起那個發生在某個冬季中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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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之域係列,隻為創造一片幻想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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