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翎公主看到慕盈華那張熟悉錯愕的麵孔的時候,她的臉色變得簡直是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了她也認得,她對慕盈華的憎恨不是一點點,而是深入骨髓。

要不是慕盈華在驛館放蜜蜂惡整她,她的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要一直用白紗遮麵才能見人,臉上也不至於紅腫未消。想到這裏,她對慕盈華是恨得牙根癢癢。

這時候,又聽到慕盈華皮笑肉不笑的乖張的聲音:“母後,既然人家雁翎公主都這樣說了,盈華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所以這什麼切磋較量的就免了吧!也免得大家傷了和氣不是?”慕盈華的這聲“母後”叫的自然是端木槿,而此刻的她也沒有認出雁翎公主來,自然不會心虛什麼。

端木槿以為這個整蠱慕盈華的機會就這樣沒了,誰想到她還未發話,事情又變得峰回路轉了,雁翎公主剛才還想放過慕盈華一馬的,但是看到她就是害得自己臉上被蜜蜂蟄了紅腫不消的那個女人的時候,心裏頓時起了歹意。

“盈華公主客氣了!不過就是切磋較量一下而已,公主殿下總不會不敢和我比較吧?”雁翎公主緩和了一下心裏對慕盈華的厭惡之意,又立刻語調非常平靜看似是在商量什麼,實則就是激將法罷了。

坐在雁翎公主身邊的耶律威對於她這一出也想得不是太明白,以為她是故意在惹事,便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裳,小聲的低語:“雁翎,這裏不是南夏,你不要胡鬧了!”當然,除此之外,耶律威心中還是有一個顧慮,因為他知道這個慕盈華是慕千決的胞妹,既然都已經跟他聯手了,還這樣為難他的妹妹,這個慕千決肯定會誤會是自己挑唆耶律雁翎這樣做,然後故意給他來一個下馬威的。

耶律雁翎當然也聽到了耶律威對她說的話,但她還是麵不改色地輕輕咬牙回答:“皇兄,我沒有胡鬧!”然後眼睛又注視著前方,露出淺淺的笑容。

耶律威滿頭黑線:……

而慕盈華以為這個雁翎公主前一刻已經說了不會跟她比試的,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又起了要跟她比較的心思了,我滴個乖乖,還真是嚇死慕盈華了!這都什麼女人啊,說一套做一套的,而且說風就是雨,心思還多變。

她也不是不敢跟那什麼耶律雁翎比較,比就比,誰怕誰啊!關鍵是她真的沒有好好學過那什麼琴棋書畫,而且臉跳舞也跳得不是那麼好,以前總是被上書房的老師責罵。但她還是死性不改,到最後為了考試蒙混過關,她隻能拿著其它公主的作答給臨摹一份交了上去。

想到以前自己那麼不上進,慕盈華那叫一個後悔不跌啊!

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等著盈華公主說話,畢竟南夏公主都這樣說了,慕盈華這樣沉默太久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莫棄在慕盈華的身旁,也看出來了慕盈華的困窘,隻是她不知道為何一向豪氣幹雲,表現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慕盈華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會有這樣的表情,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慕霜寒,不過就是一個比試而已,為何盈華會那麼猶豫不決?她好歹也是個公主,若是輸了那雁翎公主,也沒有什麼,不過看她那個樣子,總不至於會學術不精吧?”莫棄小聲的湊過慕霜寒那邊,與他低低地耳語。

慕霜寒聽到她這話,嘴角似笑非笑地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嗬,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莫棄不禁咋舌,這是幾個意思?正當她極其顎疑的時候,慕霜寒又繼續小聲地解釋給她聽:“慕盈華那鬼丫頭其實不是你想像得那麼好的。她呀在上書房的時候就是那種不思進取的公主,對於老師講的東西她什麼也沒有聽進去,除了會她那三腳貓的把式以外,什麼琴棋書畫跟她根本就不沾邊。”

莫棄聽到這話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她這麼不了解慕盈華了?慕盈華竟然是這樣的?

“怎麼會?她可是公主!”莫棄還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公主又如何?她之前不上進這也怪不得別人了!不過你現在看她的那個樣子,肯定對當初自己的年少輕狂而後悔萬分了!”慕霜寒說著便把目光看向慕盈華,現在儼然就是一個看客的樣子。

慕盈華對於莫棄的好,莫棄可是都一直記在心裏的,現在看到慕盈華“有難”,自己不能為她做點什麼,可她卻堅信慕霜寒一定可以力挽狂瀾!

“慕霜寒,你少說風涼話好不好?盈華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總不能就這樣袖手旁觀吧?”

慕霜寒盯著她那瀲灩的眸子看了幾秒,雲淡風輕一般地道:“嗬,人家血脈相連的胞兄都沒有說什麼呢?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著什麼急!”他口中的“胞兄”自然指的是慕千決了。

“慕千決做事很辣,可能並不把盈華放在心上啊!而且他可能還不知道盈華什麼也不擅長啊!”莫棄的言下之意還是想讓慕霜寒去救場,畢竟以之前她對慕千決的了解,她還是非常懷疑慕千決會不會把慕盈華給放在心上,畢竟皇家子弟最無情,僅有的這點血脈關係也無法超越這權勢的誘惑,萬一這慕千決為了自保而放棄為慕盈華說話的機會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