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約瑟在心裏回應,放出的意念遙遙地觀察著戰場上的風雲變幻,“假如真的不行的話,我們也必須投入戰鬥,這已經是全人類的問題了,我們每一步都要謹慎再謹慎……”“假如天雷把八歧大蛇幹掉了就最好。”威廉也出聲了,“假如不行,那就是我們出戰的時候……”
“小風……”聶小雪終於轉醒,臉上卻仍是讓人心疼的憔悴,“小風……”“我在這裏,小雪。”歐陽風的聲音很溫柔,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我在這裏。”“小風,你沒事……”她臉上露出安心的神色,恬靜的微笑,“那就太好了……”
“小雪,你先休息一下……”歐陽風忍住心中撕裂的劇痛,假如不是他太弱,假如他有強大的力量,假如……聶小雪閉上了眼睛,手卻緊緊地與歐陽風的手相扣。“大家要小心了!”九尾的臉上有點驚慌,畢竟九天神雷的威力可是僅次於神器!
七彩的雷球終於落下,八顆勾玉猛地合攏,就像一朵盛放的ju花,迎了上去。寂靜,絕對的寂靜,似乎連呼吸的聲音也被吸走。七彩雷球就這樣被黑色的ju花托著,既沒有向下,也沒有被頂回去,就這樣靜靜地定在上麵。
忽然,一道七彩的閃電擊在七彩的電球之上,頓時把黑色的ju花壓下三分。“啪啪——”的關節聲在厚重的蛇鱗下響起,八歧大蛇八個蛇口張開,卻像給什麼東西哽住一樣,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突然,一道青芒在蛇頭間直飛而出……
“轟——”圍在外麵的防禦壁劇烈的顫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威廉等七人頓時覺得心頭大震,四位四翼降臨者齊齊吐了一口血,差點就一頭往下栽。“這是怎麼一回事?!”威廉、約瑟和彼德隻是臉色一暗,胸中有點血氣激蕩的感覺,三人同時把目光投進了塵煙四散的戰場。
“各位……咳咳……”一直巨大的白狐慢慢地把圍攏在一起的九條尾巴散開,原本潔白柔順的毛皮上沾滿了點點塵土。“我們沒事……”歐陽風對著“狐身真解”化為白狐保護他們的九尾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八歧大蛇的頭頂。
一麵泛著讓人心底發寒的青光的盾牌,高傲的懸在半空,似乎剛才爆炸的七彩神雷對它毫無影響似的。而盾牌之下的八歧大蛇顯得有點萎靡,身上的鱗片被震裂了不少,八顆勾玉分別附在一個蛇頭之上,幾乎都是半透明的。
天空也已變回了原本烏雲繚繞,卻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雷光,“嗚嗚”作響的風聲顯得異常蒼涼。“已經是極限了嗎?”歐陽風輕輕地把聶小雪放下,又慢慢地把緊扣的手指輕輕掰開。他的動作非常的輕柔,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輕柔的微笑。
當他把聶小雪的手交疊在她的腰上後,便站了起來。“阿風……”繆絲走近幾步,她的心底湧起了極度不安的感覺,“你……”“繆絲……秦瑤……小藍……小變……”歐陽風低聲咀嚼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抬起頭看著九尾,臉上笑意如春風般和煦,“她們就拜托你了,九尾大人……”
“你……”九尾剛開口,忽然天地間完全失去顏色。黑,最沉重的黑色鋪天蓋地。縱使在烏雲滿天的夜晚,也不會有如此讓人驚栗的黑暗——這一瞬間,所有的勇氣與希望被瓦解成一地的碎沙,任由恐懼與匍匐吹遍整個身體與靈魂。
“都給你吧……你把你要的都拿去……”歐陽風的聲音是那麼的虛渺,卻又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你要的一切……”低沉、沙啞,是來自九幽之下,修羅深處,是奔湧在血裏沸騰的烙印,是傳承自千年的不死詛咒。
“轟——”鮮紅如血的狂雷發出嗜血的呻吟,把世界籠入一片殺戮的血海。在雷光之下,歐陽風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摟住雙肩,“都給你……”長長影子印在地上,就像慢慢從無間輪回裏蘇醒的鬼魅,帶著猙獰的笑意,帶著對血與殺的渴望!
血雷隱滅,世間再次墮入黑暗,這次連歐陽風的聲音也消失了,隻有眾人粗重的呼吸。又是一道赤紅色的雷電,歐陽風靜靜地跪在地上,頭抬了起來,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發絲在風裏散亂,雙手默默地垂在兩側。
再度墮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