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漆黑而又陰沉。
枯死的,沒有骨頭的槐樹,被無形的刀刃砍了頭。
它向天伸出枯枝,似乎在呼喊著什麼,卻又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男孩麵帶竊喜之意,來到了這裏。
在他看來,這裏是最佳的藏身之地,是的,捉迷藏。
但他沒有發現,掛在樹枝上,細繩被古怪的冷風吹得劇烈搖晃著的,是穿著衣服的落魄軀體,輕微的搖晃著,臉部肌肉也向下收縮,無神的眼球茫然的盯著這裏,或者......
更深的地方。
男孩的身影剛在這座廢棄別墅中消失,一個高大的人影就悄然而至。
慘白的月光下,在別墅的牆麵上,投射出公園兔子人偶的影子。
這個本該在白天逗孩子開心的家夥,此時卻像是被什麼吸引住,往這陰森幽暗的地方慢慢接近,影子中豆大的液體,落在地上,發出古怪的聲音,它卻渾然不知。
“吱呀。”
鐵門開了,它一步一步的來到別墅大廳中的沙發上,細數著今天的收獲。
直到它轉過頭來的時候,沾滿了粘稠液體的物品這才暴露在了月光下——
是血。
而在別墅角落,堆積著大量死不瞑目的頭顱。
他們有的張開嘴巴,瞪大雙眼;有的卻安詳的像是剛睡著一樣;有的則露出詭異的微笑。
兔子人偶拋下手中的球狀物,一步一步的走到角落裏,抱起那顆麵帶微笑的臉,湊近自己的麵部,深吸著,陶醉著,享受著。
“哐當!”
在別墅的深處,傳來物體碰撞的聲音。
兔子人偶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拿起靠在沙發側的已經被快要變成鋸子的柴刀,一步一步的接近著聲音來源處。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有滿地的紅色液體,說明了一切。
以及.......
從兔子人偶口袋裏滾落出的紅色蛋狀物。
......
“彩蛋!”
桌上,身穿警服的青年突然驚醒,嘴裏念叨著,接著他就被旁邊的男子用手指彈了個腦瓜崩。
“怎麼回事啊,江寧?一個午覺就讓你這麼放鬆了?隊裏批你休假可不是讓你在這裏睡覺的。”男子看著眼前睡眼惺忪的青年,笑罵道,然後伸手從他胳膊下抽出了一個沾滿口水印的文件,“看看,看看,隊裏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卷宗,又被你搞砸了。”
“唔.....”被叫做“江寧”的青年,揉了揉自己被弄疼的後腦勺,小聲嘀咕道,“還不是這個案子太難推理了嘛,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男子站起身,將卷宗放在手裏整理了整理,挑了挑眉。
“畢竟這個案子也是三十年前的懸案嘛,要是能被你這樣一個實習刑警推理出來,那就不叫懸案了。我說江寧,你平時回去少看點推理,對破案不好,有些都是虛構的。”
“白大隊長,你如果連實習小刑警的私人生活都要管的話,可是要犯法的哦。”
江寧右手食指中指並起來,在眉毛前對男子做了個手勢後,就起身離開了。
“那麼,白博文大隊長,我先走咯。”
“走吧走吧,好好休假,隊裏給你放了一個月時間的假期,好好享受,省得你回來在隊裏又發牢騷,沒有你的日子或許會好點。”白博文故作厭煩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