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興替茫然地眨了下眼,眼底蕩漾起恰到好處的詫異,還有久別重逢的淡淡水霧:“若風。”
白若風脫口而出:“片片。”
白若風叫完有點害臊,他自己都不樂意爸爸喊小名,什麼青梅青梅的,到了荊興替這兒,竟然忍不住叫人家的小小名。
茶葉片子是小名,片片就是小小名。
荊興替卻沒有感到絲毫的不適,他將白若風從頭到腳看了一圈,目光融融。
白若風差點爆炸。
爆炸的同時覺得自家茶葉片子好。哪兒都好,長的好,味道好,脾氣也好,被叫了小小名還不害臊。
alpha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有點怕荊興替,當然還有他自己的爸爸,不過這個年紀的白若風是不會承認的。
叛逆期的少年總喜歡幹爸爸們不允許的事情,白若風把頭發染了,是在陽光下才能看出來的枯黃,還戴了個銀色的耳釘。
荊興替眨巴眨巴眼睛,直接把手伸了過去。
白若風覺得耳垂邊倏地落了一片轉瞬即逝的雪,電流躥過脊背,酥麻的觸感伴隨著甜絲絲的奶香飄來,等再緩過神的時候,耳釘已經拿走了。
“沒打耳洞啊?”荊興替好像小小地鬆了一口氣,他手心的耳釘裏有磁石。
還好沒打,要不然沒法考警校了,荊興替想。
操了蛋了,片片是好學生,白若風想。
白若風想著想著,渾身一凜,他鬧騰慣了,以前在帝都的高中仗著自己要考警校沒人敢惹,在學校裏橫行霸道。倒也不幹壞事,就愛拉幫結派。
說白了就是愛當校霸。
他爸因為這事兒生過好幾回氣,後來工作忙又見他成績沒落下來,隻能不了了之。
但這些事兒荊興替不知道。
白若風從屁大點的時候就學會了報喜不報憂,他把自己描繪成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好學生,小茶葉片子就會和他多說五分鍾的話。
哪曉得轉學第一天就差點露餡。
白若風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扯謊:“頭發是之前學校彙報演出時染的,耳釘是幾個不學好的混混逼著我戴的。片片,你不喜歡就扔掉吧。”
荊興替把玩著掌心裏的耳釘,蒼白的指尖微微晃動,看得alpha提心吊膽。
“這樣啊……”半晌,荊興替終於開口,焦急地詢問,“你有沒有被欺負?”
“哪兒能啊。”白若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暗中不爽。
片片也太好騙了,擱在學校裏準會被欺負。
“那耳釘我幫你收著。”荊興替把耳釘放進口袋。
他們高中雖然隻是縣城高中,升學率卻不錯,頗有某崗某場的學習氛圍,學生的穿著打扮都有明確的要求,白若風的頭發勉強能糊弄過去,耳釘被教導主任撞見,絕對沒好果子吃。
但是荊興替沒把這些事告訴白若風,他對著alpha微微彎了彎眼睛,側身走進了教務處。
開門的瞬間,omega忽然轉身,白皙的臉被正午的陽光照得有些透明,瞳色也很淺,白若風一下子看呆了,說不上來片片哪裏好看,但就是比他見過的所有高中生都好看。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荊興替垂下眼簾,露出來一個羞澀的微笑。
“若風,我也很想你。”